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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默只覺有異樣,他低頭看腳邊竟是一隻小巧的耳墜,景默的紫金袍蓋到鞋邊,耳墜又玲瓏得不易察覺,他趁旁人不注意便撿起緊攥於掌心內,回頭之時,風微微吹動簾子,陰暗的廳內居然躺著個瘦弱的女子!
景默握碧玉墜的手異常冰冷,想必屋內定是後贊搶來的良家女子,可他若貿然開口,似乎於禮不合,況且此處又是劉承佑的地域,他豈不是多管閒事……
“景公子,這茶可好?”後贊瞧見景默不住往廳內看,慌過去詢問又順手將簾子遮得更嚴。
景默恍然回過神,笑道:“此茶色澤翠綠,香如幽蘭,味濃醇鮮,芽葉肥嫩顯白亮,可是貢茶‘廬山雲霧’?”
劉承佑又飲了口酒,“不錯,景公子喝得正是‘廬山雲霧’。”劉承佑望了眼略泛暗的天色,“景公子今晚留於此處吧,明日再返回,父王計程車兵在城內蒐羅嚴密,倒不如這裡來得安全自在。”
景默不安的望了眼緊閉的簾子,沉吟不語的點頭默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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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後贊為景默安排好住處,便匆匆往回走,景默握著碧玉耳墜有些猶豫不決,可一想起簾內女子的求助,他又輾轉不安的坐了起來。
月色透過雲層照在地上,如同傾瀉了滿地的水銀,薄薄一層輕盈的覆在人身上,景默循著路線朝後贊屋內踏去,林子裡時而刮來襲人的冷風,夜裡巡視的侍衛已是萎靡不振。
隔著紙糊得窗子,景默瞧見屋內的後贊,“美人,我來了!”後贊竟趴在床邊一件件撕去印尤裳的外衣,景默氣急敗壞的衝進屋內,後贊已是色膽包天,未料到身後有人,竟被景默一掌擊倒在地。
印尤裳平而穩的呼吸著,呼吸淺得幾乎聽不清,她的衣衫被撕去了大半,露出一雙修細的長腿,景默慌將長袍褪下將她包裹其中,他把印尤裳打橫抱起,卻未料到她竟是如此的輕,彷彿懷中抱著的只是個嬰孩。
皎潔無暇的月光透過簾幕灑在她臉上,勾勒出她清秀的容顏,大約是因為飲了後贊酒中的藥,印尤裳此刻毫無知覺的躺在景默懷中沉睡,他將她放於自己床上。
景默正欲鬆手之時,印尤裳卻死死的拽住了他的衣角,“承訓哥哥……”印尤裳吐氣如蘭,溫熱的吹拂到景默臉上,但她的聲音細得猶如蠅語,景默未聽清她的話,“你說什麼?”這次她反倒沒講話,似乎方才只是夢囈,又緩緩的睡去,可緊拽他衣角的手卻不鬆開。
咫尺之間,景默就這樣保持著姿勢不變,他環抱她的雙手還壓在她的腰下,一滴汗珠滑過景默的眉峰,他的喉結上下移動著,這是他初次離一個女孩子如此近,況且她還衣衫不整。
他的呼吸急促不安,她就如一尊雕塑昏昏入睡,渾然不覺,可唇卻是這樣的近,西斜的月光漏進窗隙,她嬌美的容顏仿若一副畫卷,景默終於掰開她的手,坐到不遠的紅椅上,他的臉頰卻已是灼熱滾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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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尤裳還套著景默的外衣,她雙手拎鞋光腳踩在烏亮如鏡的地板上,月色下的地板異常冷,她卻小心翼翼得彷彿如履薄冰,景默警覺的睜開了眼,印尤裳恰好走到他面前,月光如白玉般鋪在她的肌膚上,景默只是坐在原處凝視著她。
他的心怦然一跳。
他同她不過剛見面,可他似乎已感受到未來分別時撕心裂肺的痛苦。
景默微哂,“姑娘,可是要離開此處?”
昏暗的屋內僅他們兩人,印尤裳黑白冽然的眸子移向他,“公子既然肯救我,不知可否將我送出去?”
她倒是開門見山,直白得沒有半點客套,景默搖了搖頭,說道:“我本是客,救你已冒犯了主人,又怎能將你送出去。”
印尤裳默然無聲,許久她才重又望向景默,他仍是一瞬不瞬的看著她,“公子若不肯便罷了,大不了尤裳自己想辦法離開。”印尤裳說著毫不猶疑的推開了門,景默慌攔住她,她眉間的神色固執得毫無迂迴,他只得放棄,語意淒涼的道:“等下,我幫你便是。”
她盈盈一張秀臉上露出極淺的笑,景默一晃神,只覺如夢如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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峻牆宏偉的院內數重門皆有把關,夜幕的下弦月猶如半塊殘玦,依稀可見兩側房子飛簷上的月光,但深夜侍衛已是昏昏欲睡,景默一路掩護著印尤裳,快到最後一扇門時,周圍已是靜謐如同無聲,景默設法支開換崗侍衛時,印尤裳忽然襝衽施禮,“多謝景公子,後會有期!”
萬點細碎月光下,她俏皮的表情越發變幻莫測。
後會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