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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帝勸道:“四姐勿急,朕會看著辦的。”
“佑綦,別縱容著你姐姐。”太后淡聲打斷,然後道:“寅雯,你回去備一份上好的藥品,讓打人的下人送到安和公主府,瞧瞧傷著的那個,好好生生的給人倒一回歉,記住沒有?”
金晽公主氣道:“母后,這事可是長姊的錯。”
“她的錯?”太后輕聲冷笑,反問道:“你說她送歌姬給駙馬,說那歌姬是她替駙馬養著的,誰來做證?人家不是說了,那歌姬是她安和公主府的人。”
“那是她故意狡辯!”
“她雖然是狡辯,但你手上又有什麼證據?”太后放下手中的粉彩金紋茶盅,舉止恬靜舒緩,“再說回頭事情鬧開,旁人必定會忍不住要問,為什麼安和公主要送金晽駙馬歌姬呢?哦……原來是因為金晽公主多年沒有誕育子嗣。你且想想,這種話傳出去好聽麼?你現在已經是外人眼中的悍婦,難道還要添一個不賢不惠之名?你若是不聽母后的話,這爛攤子就自己收拾去罷。”
“是……”金晽公主雖然滿臉不情不願,但也只好應承。
“好了,你也別太窩心了。”太后輕嘆了一口氣,“你長姊那邊,母后回頭會好好點撥她的,你切不可再不分輕重的鬧事,先回去罷。”
讓金晽公主派下人過去道歉,的確是禮數應該的,這話由太后以長輩身份說出,也確實比做弟弟的說更合適。因為少了一件麻煩的事煩擾,桓帝心情輕鬆不少,因而笑勸道:“母后,別再為姐姐她們生氣了。”
太后微微搖頭,笑問:“佑綦,你是不是想著因為寅雯嫁給了慕家,母后為此事丟了臉面,所以才會動氣?”
桓帝被太后一語猜中,略微尷尬,“怎麼會?兒子不曾如此想過。”
太后又問:“那你想想,到底是誰給高直這麼的大膽子?”
桓帝略一思量便明白過來,輕聲道:“母后的意思是……”
雖說金晽公主縱容家奴打人,可是到底沒出人命,即便在聲名上有所損失,也不至於定什麼罪,終歸算不上什麼大的案子。若說對金晽公主最不滿的人,自然是長姊安和公主了。如今高直明知太后會為此事不快,還是還是上了摺子,若說背後沒有人給他打氣撐腰,還真是教人難以相信。
太后明眸微睞,望著窗上杏雨色的蟬翼薄紗,似乎在欣賞外面的秋景,看了半日才嘆道:“母后生氣,是因為她們只顧著自己意氣痛快,全無半點孝心,平日裡都是白心疼她們了。”
桓帝聞言沉默,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勸解。
“你那長姊,從小就是一個聰明伶俐的人。”太后憶起往昔,眉目間似乎浮起一層淡淡霧氣,“昨日安和公主府的家奴在街上被打,她今晨進宮卻絕口不提此事,你以為她會忍氣吞聲就此做罷?不是我偏心袒護寅雯,若是論起心計城府來,她是萬萬比不上姐姐寅歆的,這次可不就吃了個大虧。”
桓帝頷首道:“是,長姊的確更會處事一些。”
“呵,豈止一些?”太后捻起綃紗繡花絲絹掩面,輕咳了兩聲,“不過寅雯這次也是太不象話,沒有半點沉穩氣度,不顧體面,竟然在街上打打鬧鬧?罷了,遲早要給她們氣出病來。”
桓帝擔心的瞧了瞧,問道:“母后是不是著涼了?”
“沒事。”太后擺了擺手,“最近補氣的藥丸吃的多了些,有點上火,回頭少吃兩丸就是了。你也忙,先回去批閱摺子罷。”
“是。”桓帝起身,既然姐姐們的事情已經解決,自己也沒必要再多囉嗦,臨走又道:“近日天冷,母后平日裡要多加保養。”
太后含笑點頭,“好,去罷。”
雙痕將皇帝送到殿外,捧了一尊鎏金嵌珠玲瓏手爐回來,用紫綾繡花緞子裹好,輕輕放到太后手裡,“娘娘,換個新弄好的手爐。”
“沽名釣譽!”太后突然冷笑,側首看了一眼黃皮摺子,“只因此事牽扯到慕家,就這般小題大做鬧到朝堂上去,換做尋常王宮權貴,他高直能有這麼積極?畢竟彈劾的是太后孃家的人,這可是總能博得一個忠直的聲名的!”
雙痕問道:“照娘娘剛才的意思,這事都是安和公主在背後搗的鬼?可是安和公主如此做為,就不怕娘娘知道不高興?”
“不高興?她沒準還以為哀家心裡歡喜呢。”太后輕笑搖頭,闔目躺在鳳尾竹紋樣的美人榻上,撫著手爐曼聲道:“從前先帝還在的時候,寅雯仗著自己是皇后嫡女,又有先帝疼著,平時的言行舉止自然有些跋扈,想必得罪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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