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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多謝母后。”桓帝在旁邊椅子上坐下,端盞抿了兩口,果然甜潤異常、唇齒留香,於是笑道:“母后調的花露就是不一樣,別人調的總是要差一些。”
“別人?”太后曼聲一笑,“呵……難怪允瀠最近總是纏著學這個,要了那麼多花露,也不知道浪費糟蹋多少,原來都是哄皇上開心去了。”
“表妹調的花露,還是比母后調的差幾分火候。”桓帝也笑了笑,瞧見太后臉色似乎還不錯,斟酌說道:“早朝時,御史大夫高直上了一道摺子,是有關昨天兩位皇姐的事,母后瞧了可別……”
話未說完,便聽殿外小太監稟道:“太后娘娘,金晽公主殿外求見。”
“這會兒才想著進宮?她姐姐安和可是早就來過了。”太后嘆了口氣,卻不知是在感嘆何人,淡聲道:“讓她進來罷。”
金晽公主約莫二十四、五的年紀,正是容顏穠麗之時,一襲蜜合色織金流雲紋雲錦宮衫,襯得容色嬌妍無比。進殿未語先已盈了幾分淚光,哽咽泣道:“母后,還請母后為兒臣做主……”側首瞧見桓帝也在旁邊,只好止了淚水,“……給皇上請安,金安萬福。”
太后微凝眸光,看向面前的金晽公主道:“你瞧瞧自己,現在哪裡還有半點公主的樣子?真是有出息啊,竟然當街把姐姐的家奴給打了。”
“她算什麼姐姐?!”金晽公主語聲帶怒,臉上也漲得有幾分霞紅之色,“世上哪裡她那樣的姐姐?瞧著妹妹沒有孩子,便就千方百計的給駙馬尋覓小妾!”
太后和皇帝不知還有這麼一節,皆是意外驚訝。
“母后和皇上評評理”金晽公主拈起絲絹拭了拭眼角,忿忿道:“本來我跟駙馬感情一向都還不錯,只是多年沒有子嗣,在這上頭稍欠了些,可是駙馬也從來沒有說過什麼。”說著冷哼了一聲,“不管怎麼說也礙不著長姊啊,偏生就她多事,竟然送了兩個歌姬給駙馬,怕我知道,還偷偷送了一所宅子養著那兩個賤”
“好了。”太后打斷她的話,淡聲道:“便是生氣,也要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不必牽扯許多,先把事情說完罷。”
“是。”金晽公主抿了抿嘴,接著說道:“後來,我就想著去那地方瞧瞧,誰知道長姊聞訊趕過來,居然當著我的面將人帶走!說那兩名歌姬是安和公主府的,用不著我來教訓,還說什麼……讓我好生改改脾氣,與其在這裡沒事找事鬧騰,……不如回家琢磨琢磨怎麼生孩子。”她一邊說著,一邊又忍不住掉起眼淚來。
太后不理會她說的那麼多,只問:“後來怎麼又打人了?”
“後來”金晽公主忍了忍淚,“後來我要拿下那兩名歌姬,長姊卻讓她們上了自己的馬車,又讓家奴擋著我,所以就……”
“這……”桓帝聽她完,倒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
金晽公主哽咽泣道:“母后你說,世上哪有她這樣做姐姐的?”
太后並沒有半分著急之色,只是閒閒撥弄著手上串珠,由得她哭了一陣,才問:“你說寅歆送了駙馬歌姬,還買了宅子養著,難道這些都是駙馬同意的?”
金晽公主低頭細聲,“那倒不是。”
“你這丫頭,從小就是這麼沉不住氣。”太后遞過一塊新的絲絹給她,柔聲道:“你長姊的做法是有些欠妥,可是那也是她一廂情願,並不是駙馬讓她去找的,你又何必這麼急火攻心?還糊塗到當街打人生事,一點臉面也不顧了。”
“可是”
“可是什麼?”太后將桌上的黃綾摺子拿起來,並不開啟,只朝桓帝問道:“這本摺子,是別人彈劾你四姐寅雯的吧?”
桓帝抬眸,然後點了點頭,“是。”
“你自己看看罷。”太后將摺子遞了過去,然後端起茶盅漫漫吹著面上的霧氣。
金晽公主極快的看了一遍,既驚且怒,“這高直是什麼人?!滿紙胡言亂語,不過是打了一個奴才,哪裡就什麼擾民、驚民了?”她側首向桓帝急道:“皇上,朝堂上不該留著這樣的人!”
“別亂說,朝堂的事不用你來插嘴。”太后淡斥,將摺子取回來放好,“從今往後,京城裡誰不知你金晽公主的大名?你可滿意了?”
“母后,兒臣知道錯了。”金晽公主趕忙求情,“兒臣往後會收斂脾氣的,以後再也不會了,只是這摺子……還請母后替兒臣彈壓下去。”
太后悠悠一笑,“現在滿朝文武、京城百姓都已知曉此事,你偏偏又嫁到慕家,我又豈能偏袒孃家人?”
金晽公主急道:“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