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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找不到呢?”他問我。
“盡人事,聽天命,”我眯起眼,“今兒心情好,就當日行一善。”
我朝著走廊盡頭跑,準備發揮愚公移山的勁頭來完成今夜的壯舉。然而沈恪又一次拉住我,“你們剛才的包廂在哪一層?”我頓時眼前一亮。
倘若阿蔡和小嫩模還在錢櫃,那他們一定不會跋山涉水跑的太遠。
我們一間間的包廂看過去——長期以來我都很痛恨KTV包房門上的玻璃小窗,時不時都有服務生探頭探腦觀察裡頭動靜,害得那些鴛鴦們打個Kiss都很難做到心無旁騖。其實我覺得這挺多餘的,真的要幹什麼的人能來量販式KTV麼?只有痴男怨女才會去唱歌,久曠的人們絕不會在這兒瞎耽誤功夫。
當然此時此刻我特別感激這些個小窗,否則要都跟酒店房門般關的死緊我非瘋了不可。凡是有歌聲的屋子我都直接忽略,我只看那些燈光黯淡悄無聲息的,果然抓到不少對依偎在一處的男女、男男、女女。
其實這會兒正經唱歌的人已經不多了,好些人都喝的歪歪倒倒的掛沙發沿上,遠處傳來一哥們兒的如泣如訴,“遠離地面快接近三萬英尺的距離……”破音了,從八千米高空直接摔下來,我含著惡意心道叫你丫沒事學迪克牛仔。
KTV的走廊永遠設計的如同迷宮般曲徑通幽,我們拐了一個岔道,燈光陡暗,這一部分的包廂已經停止營業了,黑燈瞎火的,從服務生到掃地大媽都鬼影子不見一個。我們步履匆匆的經過,高跟鞋在地上撞出“篤篤”的悶聲,我像《摩登時代》裡的卓別林那樣機械的推開一扇扇的門。
“再找十分鐘,”我啞著嗓子,“找不到就算了。”
他沒說話,幽暗中握了握我的手,又鬆開。
鬼使神差般的,我想起小時候夏天沒有空調,我老喜歡對著開啟的電扇唱歌,唱“我有一段情呀,說給誰來聽……”,全是顫音,跟打擺子似的,或者就是“啊……”各種扭曲顫抖,總之到哪兒只要有開著的電扇我必定這麼幹,每次給於慧看到她都要笑話我,說你真夠無聊的,然後我就對著電扇顫抖著說要是哪個男人肯陪我幹無聊事,我一定會愛上他。
或許是老天開眼,我們終於在盤絲洞裡抓到了那對妖精。房間裡滿是男女重重的喘息,那抹白裙耷拉在皮沙發上,泛著刺眼的光。
一切在我們闖入後戛然而止,變得寂靜無聲。
我說:“我在外面等你。”然後帶上門出去。
等很久都沒人出來。
沈恪說,走吧,他們不會出來的。我無語,乖乖跟在他後頭。
坐在計程車上時沈恪隨手把領帶扯松——我這才注意到他居然是一身正裝,他靠在靠背上閉目養神,看上去像是操勞一天的樣子。
“喂。”我總是忍不住先開口,白羊座的人,永遠都是這麼苦逼。
“嗯?”他還是閉著眼。
“怎麼不說話?”
“你說。”
“哦,我說……咱們這是去哪家酒店開房?”
後視鏡裡,司機大哥雙眼炯炯有神,金光四射!
他驀地睜開眼。
“……不去酒店!”
“那去哪兒啊?你家?”
“嗯。”
“原來你是喜歡帶女人回家的?”我興致勃勃的問,“我以為你會比較喜歡酒店,因為你看上去是那種很注重自己空間的人,不許外人侵犯……對了你是什麼星座的?”
“……”他不理我,直接裝死。
司機大哥笑得如同一隻中秋節剛上市的石榴,白牙顆顆爆在外頭。
我翻白眼,“看什麼看!”
到了沈恪的房子我依舊閒不住的東看西看,頂層公寓,平層大宅,設計上延續了他對銀灰與米白兩色的一貫喜愛,偶爾會看到一盞酒紅色的燈略做點綴。主臥裡一張黑鐵雕花大床,黑色絲緞的床罩,繡著密佈的暗色雲紋,明明看起來低調而沉鬱,可我還是能嗅出一絲藏都藏不住的驕奢淫逸。
悶騷的男人。我撇嘴。
“在看什麼?”他的聲音從我背後響起。
我聳肩,“這床不錯。”
“……是挺不錯,可以調節溫度。”
“是嗎?”
“嗯,還可以調節高度,床的上半部分能夠抬起來。”
我順嘴溜火車,“下半部分不能麼?”
“下半部分抬起來?做什麼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