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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我關心你,那你想要誰來關心你?”陸見歡故意四下張望,“你的小徒弟呢,怎麼沒來給師父助陣?”
夏彥生從鼻子裡哼出一聲:“不成器的東西,居然早退,不提也罷。”
第一局過後,夏彥生上陣對敵,果然過五關斬六將。因為贏得太快,常常要等待下一輪的對手。旁人都投以欽佩眼光,連主臺上的皇帝也為之側目。
皇帝問身邊鄧玄:“那個屢屢得勝的監生叫什麼名字?”
鄧玄躬身答道:“回陛下的話,那是夏彥生,夏永和的長子。”
皇帝點頭道:“父皇在世時,常常讚譽夏永和棋藝卓絕。”
“的確如此。”
皇帝沉吟片刻,道:“傳令下去,誰能奪冠,便和鄧愛卿手談一局。若是鄧愛卿贏了,朕賜千金;若是後生贏了鄧愛卿,朕破格拔擢他入翰林院。”
此令一下,眾人都議論紛紛。那些個正在比賽的棋手個個心神動盪,這是千載難逢的升官機會,進國子監本為功名,現在有條捷徑擺在眼前,便覺手裡捏的不是棋子而是仕途,個個出手都謹慎小心起來。
夏彥生此刻已經結束戰局進入決賽,正在等邊上的一盤棋結束,聽見傳令官所言,也不禁為之心動。又看鄧玄坐在皇帝身側,不禁微微皺眉。陸見歡不知哪裡抓來一把山核桃,兜在衣服中間邊剝邊把核肉塞進嘴,悄聲道:“彥生你今年雙十?”
夏彥生收了神,回望他一眼,鄙視他明知故問。
“二十歲入翰林院,嘖嘖,只怕比霍容還早,又是個記錄。”
夏彥生伸手從他手心裡抓了一粒核桃來剝:“你怎知我一定贏鄧玄。”
陸見歡慢悠悠道:“隨便猜猜,反正不賠錢。”
夏彥生正要說話,猛然間人叢中冒出監丞竇冒的大長臉,頓覺不妙。
竇冒此人作為國子監執掌訓政戒律的監丞,除了臉沒有別的長處,主要任務就是四處巡邏,一看到有隨地吐痰的,抓耳撓腮的,冠服不整的學生不文明行為,就拉出去懲罰訓誡。學生見了他都要繞道而行,背地裡還給他起了“豆毛”的綽號。
像陸見歡這號人,便是豆毛的長期重點關注物件。
豆毛大人面有豆色:“陸見歡,你這是什麼儀容?今日天子駕臨,你還這幅不求上進的態度,簡直褻瀆聖駕。跟我走!”
豆毛押著陸見歡走出去,還不忘瞪夏彥生一眼,那意思是警告夏彥生不要跟這樣臭名昭著的壞學生混在一起。夏彥生趕緊把核桃掖進兜裡,一臉嚴肅朝豆毛點頭。
豆毛道:“屢教不改,這次定要重罰你,去思過房蹲著!”
陸見歡一樂,思過房太簡單了啊!雖說國子監有“一入思過房,百味沒得嘗;吃飯沒有米,下菜沒有湯。早起掃大廳,日落掃茅房。苦力何時休,豆毛臉不長”之說,但對他來說,還是有伎倆逃脫懲罰的。
雖然心裡樂呵,臉上還得裝一裝。他叫苦不迭:“饒了學生這一回!”
豆毛看到自己的思過房招數這麼嚇人,得意洋洋:“世上沒有後悔藥,早知如此何必當初。”說罷把陸見歡一路拖到思過房,推進去鎖上門,不忘囑咐:“好好反思!”
豆毛一走,門外便轉出一個人影,低聲喚道:“少爺。”
陸見歡自然知道是誰:“怎麼回來了?”
“屬下剛剛去霍容房中翻查,發現他近日和國子監內另一人書信往來頻繁,屬下懷疑此人就是他的內應。”
“誰?”
那人看看四下無人,湊近門板:“孟西河。”
居然也是天甲班的人。
這國子監的天甲班,還真是五毒俱全。陸見歡不由得眯縫起眼。
“少爺,既然這兩人都已經暴露,我們是不是該動手,把他和霍容一起做了?”
君之美玉,我之敝屣
“不急,再等等。”
那人不解,待要再問,卻聽遠裡有腳步聲來,急忙退匿:“少爺,屬下先走一步。”
此刻棋院之中已鏖戰數局,夏彥生最終贏了鄧玄,卻不肯要賞賜:“回稟陛下,草民資歷尚淺,斗膽懇請皇上讓草民在國子監內修習完學業。”
所幸皇帝並不在意,只道:“年輕人有這等志氣甚好,朕就準你在國子監再讀兩年。畢業之後,去翰林院報道。”
趙丹鳳站在人堆裡看,正到歡喜處,忽地背後有人道:“這夏彥生的心思還真不好猜,人人打破頭想要的機會,他一句話就給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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