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2/4 頁)
蘇俞的心情莫名好了許多,乾脆放慢了腳步,靜靜享受著月下林間的靜謐。
蘇俞手裡輕甩著一根隨手摺下的嫩枝,慢慢向爹孃墳墓的方向踱去。她打算再去向爹孃告個別,往後還會不會回到攀陽城,她心裡並沒有把握。
走了沒多遠,蘇俞模糊聽見前方隱隱傳來零碎的爭辯聲。蘇俞心裡一驚,這樣晚的時候,林中怎還會有人?她下意識地放輕腳步,祈禱自己不要遇見他們,深更半夜在這荒山老林當中,她一個女子總歸是有些害怕的。
蘇俞越往前走便越覺不對,怎的越接近爹孃的墳墓,那聲音就越發清晰呢?待走至平崖邊緣,蘇俞心裡暗暗叫起苦來,說話的人恰恰就立在那片平崖上,她想繞都繞不開。
蘇俞悄悄後移兩步,閃到一棵枝葉繁茂的老樹後,左手扒住樹幹,右手悄悄握住藏在腰間的匕首木柄,只斜斜探出個頭去。
只見平崖中間,一男一女相對而立,藉著明亮的月色,蘇俞能清楚地看見女子的面容和男子的背影。蘇俞心中微嘆,那女子容顏堪稱美麗非常,膚白似雪,五官精緻,一雙美目此刻正被淚水浸染得水亮晶瑩,真真是一副我見猶憐的楚楚動人模樣。
蘇俞目不轉晴地盯了那女子半晌,心中疑惑漸起,她確定自己從未見過此人,那麼她帶給自己的那絲莫名的眼熟感所謂何來?
想了半天也未能想出些許結果,蘇俞放棄地將目光移開,落到那女子對面的男子身上。一身潔白暗紋雲錦裁衣、雪玉簪發的頎長男子正垂手靜立,一頭如墨青絲順肩傾瀉而下,月色正盈盈流轉於墨髮之上,只一個背影,已是說不出來的意態風流。
如水月色溫柔籠罩著夜間的山林,陣陣蟲鳴聲反襯得林間更加幽靜,絕美的女子與挺拔的男子相對而立,這應該是一幅唯美平寧的畫卷,如果……他們不是在激烈爭吵的話。
那男子話中似浸滿苦澀之意:“蕪兒,早知如此,我寧願違了父命,也不會將你的身世告知於你。”
被喚作“蕪兒”的女子冷笑:“不告訴我,讓我繼續傻乎乎地把仇人當恩人?真是荒唐,認賊作父這種事情竟也會發生在我身上。”
男子耐心道:“廟堂之上本就風起雲湧,蕪兒,許多事情並非如其表面那般簡單。”
女子搖頭:“再複雜的事情,也敵不過百姓的眼睛。尉遲紹陷害忠良致使蘇家滿門抄斬之事,整個沐國有誰不知?難道他們都如我一般被蒙了眼睛?”
男子走近幾步,手撫上女子的肩:“蕪兒,請你聽我……”
女子疾退兩步,一把將男子的手甩開:“不要碰我!”
男子收回手,慢慢收握成拳:“好,蕪兒,我不碰你,我只求你聽我述完當日情形,再下定論,可好?”
見女子並未反對,男子微鬆了口氣,繼續往下說:“當日先皇在沒有透露任何風聲的情況下,突然下出緊急抄斬令,並迅速往蘇府派出大批禁衛。那些禁衛們抄家的抄家,審人的審人,蘇府當時已是混亂一片。父親抓住這一時機,派了人潛去蘇府,想要趁亂將你姐妹救出。不想那人只抱了你一人回來,你妹妹卻不知所蹤。宮裡很快得悉你姐妹二人消失不見,立即派人全城追捕。當時情況萬分危急,迫不得已之下,我父母將只有五歲的你塞進我懷中,囑咐我一定要帶你逃出攀陽,保住蘇家血脈,他二人自己卻引了追兵離開。父親走時交待,讓我在你及笄之後將你的身世告知於你,道是如此才不負“蘇家血脈”四字。唉,我便是怕你會生出這樣的猜測,才將此話拖了三年方告知於你。蕪兒,你仔細想想,若當真是我父陷害蘇家,那麼他又何必要斬草留根,冒死將你救出?”
女子恨聲道:“我怎會知道他作的究竟是何打算?或者,你父親自覺罪孽深重,又想著我姐妹二人不過是兩個不頂事的小丫頭,於是想以搭救我姐妹二人性命之舉來略略抵消些心裡的罪惡感?”
男子苦笑:“你當時還小,並不知那日情形是何等危急;我父母如今是否尚在人世都是個問題,蕪兒,這世上沒有人會拿自己的性命來抵消所謂的罪惡感。”
女子點頭:“對,要抵消罪惡感,就應該像你這樣,十三年如一日地寵我、縱我。”
男子身側雙拳緊握,聲音裡夾雜著一絲疲憊:“在你眼裡,我寵你、縱你,就是為了要抵消罪惡感?”男子疾進一步,雙手扣住女子雙肩,不容她掙開:“蕪兒,你當真是這樣想的麼?”
女子偏過頭去,臉上一派倔強。
男子深深嘆氣:“蕪兒,告訴我,究竟要怎樣,你才肯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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