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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莊主頓住腳步,在枝葉“簌簌”聲中凝神細辨。蘇俞要的就是這片刻的空隙,她微微提氣,藉著抓在枝上的手下之力,腳尖輕蹬上樹幹,借勢躍上樹側小院牆頭,縱身跳下,想也未想便閃身躲進院內假山石洞當中。
蘇俞堪堪站住腳步,院門已被“咚咚”敲響。
蘇俞身上已沁出一身薄汗,心驚膽戰地縮在山洞內,一動也不敢動。蘇俞沮喪不已,只差一步就成功逃脫了,萬未想到竟會在此關頭遇上武威山莊莊主。武林大會幾日之後便要召開,武威山莊如今正處全面戒嚴當中。她想也能想象得出,此刻被莊主抓住會是什麼後果。
蘇俞正在胡思亂想,假山旁邊又響起一列細碎腳步聲,緊接著便有一個身影閃進蘇俞藏身的山洞內。蘇俞心裡大驚,慌忙屏住呼吸,手已按住腰間匕首。不料那人在洞口處便停住了腳步,同蘇俞一樣,身子緊貼在洞壁上,動也未再動一下。蘇俞心裡哭笑不得,藏個身竟也能碰見個“伴兒”。
院內響起一列沉穩腳步聲,緊接著院門“吱啞”開啟,一個略帶些睏意的聲音響起:“這樣晚了,誰啊?”
沈莊主微愣:“柳賢侄,原來住在此院的是你。”
柳少華眼睛一亮:“沈伯父!”轉而又有些疑惑:“沈伯父,這樣晚了,您有事麼?”
沈莊主笑道:“並無甚大事。柳賢侄,你方才可聽見些什麼動靜?”
“動靜?”柳少華搖頭:“小侄方才一直在這院中欣賞月景,並未發現什麼動靜,正準備回房睡覺呢。”
沈莊主不動聲色地環視院內一圈:“如此甚好。柳賢侄,天色已晚,你早些休息。”
“沈伯父慢走。”柳少華恭聲相送,待得沈莊主身影漸遠,方回身關上院門。
蘇俞心裡更加疑惑,方才院中分明空無一人,那“柳賢侄”為何要說他一直在院中欣賞月景?不過很快她便明白了他這樣說的原因。
柳少華站在假山外低咳了一聲。躲在洞口的那人立即閃身而出,輕聲道:“柳公子。”
柳少華低聲責道:“小蘭,你怎會如此不小心?”
小蘭委屈道:“我不過如往常那般從小側門中進來,一路分明並未發現有人尾隨於我,我也不知為何會引得莊主前來。”
柳少華壓低聲音:“好了,說正事。明日沈莊主要在莊內宴請眾人,你須勸動沈若雲去敬上那秦然一杯,之後……”柳少華將一個小小紙包放入小蘭手中:“斟酒時想辦法將這個抹在秦然杯口,切記,不要倒進酒裡,抹在杯口便可。”
小蘭有些猶豫:“這個……為何非要在小姐敬酒之時……”
柳少華聲音微寒:“你問的有些多了。”頓了頓,又輕嘆了口氣:“你只管按我說的去做。另,你放心,秦然喝下此酒後,莊內必會大亂,不會有人有心思去管你。”
“是,那奴婢……告退。”
柳少華冷冷看著小蘭從側門處閃出,又靜立了片刻,方轉身回到屋內。
蘇俞背靠在冰涼的洞壁上,心裡通通直跳。從方才那兩人所言來看,那男子必是要向秦然下毒無疑了。那麼她現在要不要去將此事告訴遲歌?如果她回去報信,遲歌肯定什麼都明白了,往後她大概不會再有逃走的機會。如果不去,秦然會有危險……
蘇俞兩手握得死緊,在洞內踱來踱去,秦然、遲歌、蕭君遠的臉在她腦中交錯閃過,一時間只覺得心亂如麻。半晌後,蘇俞輕步走出洞外,抬頭看了看天,她沒有太多時間來思考了,天色一旦放亮,她不可能再有機會逃離此地。蘇俞咬了咬唇,施展輕功,縱身出院,往外牆邊掠去。待到了牆根處,蘇俞頓住腳步,反頭回望,心裡默默道:“秦大哥,我賭你沒那麼笨,你不會那樣輕易被別人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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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慣例。作為承辦武林大會的東道主,武威山莊在歷屆武林大會之前,總要在正廳內宴請眾人一次,江湖上有些地位的門派均收到了請帖。
酒過三巡之後,沈莊主笑著請大家隨意。一時間席上觥籌交錯,相互敬酒之聲不絕於耳。
各席之間,尤以秦然這一桌最為熱鬧。隱跡三年的秦少莊主重出江湖,見過沒見過他的都按捺不住好奇之心,紛紛下席來與他碰上一杯。
秦然眉眼微紅,連連笑著告饒:“諸位,我真不能喝了,再喝下去,我必要倒了。在沈莊主面前,秦某可不敢如此失禮。”
柳少華笑著起鬨:“秦少莊主好不給面子,方才那幾杯酒喝得那樣痛快,怎到了我們這裡就不能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