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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注暴雨之中,一身青衫的遲歌背靠樹而立,薄唇緊抿地看著蘇俞與蕭君遠相攜著走遠,一雙鳳眸慢慢垂了下去。
良久以後,他緩緩抬頭看向前方。前面不遠處,是他與蘇俞初遇的地方。混亂不堪的那個雨夜,他一手扼住了她的脖頸,從此再也沒有放手。
誠然,她單薄而無力,妥協並且退讓,乖乖地任他鎖在身邊,憑著一點小聰明與他鬥智鬥勇,總是一敗塗地,再鬥再輸,樂此不疲。他一度以為她小小的命運已牢牢握在了他的手心。
是什麼時候開始,一切偏移了原本的軌道?遲歌緊緊閉眼,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
原來,她也是蠻橫無理的,只不過不是在他的面前。
蕭君遠半抱住蘇俞:“俞俞,要去哪裡,告訴我,我帶你去。”
蘇俞無力地靠向蕭君遠的懷中,指著前方:“那裡,我要去那裡。”
蕭君遠順著蘇俞的指向,來到了一處崖洞之中。
暴雨來得快也去得快,方才還是電閃雷鳴的天空,此刻卻是一片平靜。折騰了半夜,天色已泛出濛濛青白,一縷薄弱晨曦透過洞口射進洞中,蘇俞的神色也漸漸平靜了下來。
她從蕭君遠懷中站穩身形,撥開額前不住滴水的散發:“你看,跳崖那日,我便是在此處呆了一整日。”
蕭君遠雙眉緊蹙,垂在身側的雙拳微微輕顫,臉上表情似痛似怒。
來不及了 。。。
左婉茹制止了身後受蕭君遠之命護送她的侍叢:“你們在這裡等我。”她一步步爬上平崖,有些詫異地看著遲歌和蘇俞,視線慢慢下移,定在了他二人相牽的手上。
蘇俞微愣,放開遲歌的手:“公子,先等我一下。”
她走到左婉茹身邊:“蕭夫人,你是來找蕭大哥的麼?”
左婉茹猶豫了一下:“是。”
蘇俞笑看著她:“我帶你去,路有點滑,你要小心一點。”說罷便牽了左婉茹的手往那處崖洞走去。
蘇俞在崖洞不遠處停住腳步,放開了左婉茹的手:“蕭夫人,蕭大哥就在那裡面。”
“多謝。”
蘇俞看著左婉茹的背影,軟軟靠倒在身後的一棵樹上,怔然不語。
左婉茹立在洞口,靜靜看著洞內之人。
蕭君遠手裡緊抓著一件大紅衣袍,一動不動地靠在崖壁之上,緊皺的雙眉間滿是絕望之色。一縷晨光柔柔落在他的臉上,將那張俊顏襯得那樣無助。如此的灰敗黯然,如此的軟弱無力,眼前之人與前刻那個挺拔而立、冷冷吐出“殺無赦”的果決男子根本不像是同一個人。
左婉茹呆立片刻,眼淚毫無預兆地刷刷而下。她猛然捂嘴,反身便向蘇俞離開的方向追去。
蘇俞用了一點時間才反應過來,她看了眼左婉茹緊扣在她腕間的手:“蕭夫人?”
左婉茹拼力忍住眼淚:“蘇俞,我都告訴你……你別走,我全都告訴你。”
蘇俞驚訝地看著她:“告訴我什麼?”
左婉如臉上滿是破釜沉舟之色:“父親大壽那日……是我引蕭大哥去了後花園,是我讓他陪我喝酒的,是我在酒裡放了……放了與酒醉……”
“蕭夫人!”蘇俞驀然打斷了左婉茹的話。
左婉茹被蘇俞臉上的凌厲之色驚住:“蘇姑娘……”
蘇俞深吸口氣,放緩了臉色:“我與他……相伴三年。有時候我煩他總是一副喜怒不形於色的淡然模樣,便時常要想些法子捉弄於他。比如我悄悄在他喝的酒裡面兌上一大勺水,他那日便會突然起興,偏要抓著我與他同飲,結果我不得不皺著眉頭去喝自己兌出來的涼水酒。有一次他惹我生氣,我一時不忿,便在他常坐的椅子上動了些手腳,拆掉幾個橫栓,等著看他跌倒在地的狼狽模樣。結果他穩穩在上面坐了兩炷香之久,甚至中間還抱著我坐了一會兒,令我不得不懷疑自己的手腳動得太不成功。他出門去取東西的時候,我就親自坐上去試試看,結果把自己摔了個仰面朝天。”蘇俞說著說著,唇邊漸漸泛起一絲笑意,她似乎又想起了些別的事情,笑意越散越大,漸而再也收止不住,扶著一旁的大樹笑得直打跌。
左婉茹愕然看著蘇俞:“蘇姑娘。”
蘇俞一愣,抬手拭去笑出的眼淚:“所以,蕭夫人,在酒裡下了與酒醉沒有關係,還要看那人願不願意將那杯酒喝下去。”
左婉茹腳下踉蹌著後退幾步,不可置信地看著蘇俞。
蘇俞笑了笑:“蕭夫人,我還有點事情,先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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