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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得無影無蹤。
遲歌與蕭君遠面面相覷,不知道蘇俞要去做什麼。
漆黑的天空忽然裂出一道利芒,緊接著有雷聲轟隆而至。遲歌抬頭看了眼天空,臉色焦急:“蕭統領,請帶蕭夫人先行一步。”說罷急追向蘇俞而去。
遲歌在背山面的平崖邊頓住了腳步。
那個淡紫的身影正跪坐在一處孤墳旁,兩手死死摟著墓碑,臉緊貼在冰涼的碑面之上,一陣急似一陣的閃電將那張小臉照得異樣慘白,往日那雙時 常泛著俏皮光彩的清麗大眼中此刻滿是惶惑。
遲歌心裡一痛,大步上前,在蘇俞身旁蹲下,半摟住她:“俞俞,要下雨了,跟我回去,可好?”
蘇俞狠狠甩開他:“走,你走開,我要一個人在這裡呆一會兒,你走開一點。”
遲歌抱緊她不動,蘇俞的聲音微微顫抖,“看在我在此地救過你一命的份上,求你走開一點。”
遲歌閉了閉眼:“好,俞俞,我在一旁等你。”
不知幾聲驚雷過後,暴雨如注而下,一道接一道的閃電將天空照得雪亮。遲歌唇線緊抿,腳下半步不動。
蘇俞反轉頭去,傾盆雨幕中,她彷彿看到一身大紅嫁衣的自己,正迎風立在崖邊,繁複的衣裾在風中凌亂飛舞。彼時的蘇愉決然而灑脫,然而只有她自己才能知道,那份灑脫的背後其實藏著怎樣的絕望。
為何,為何不是真的跌落了崖底?她對自己的身手並沒有十足的把握,甚至也沒有事先確定一下那根幼時常蕩著玩耍的老藤是否還掛在原處。她原是抱了半死的心來賭那懸崖一跳的,是命運玩笑般地將她留在了人世。
直到此刻,蘇俞終於肯承認了,彼時……當真是生無可戀。
蘇俞渾身驚顫,十指似要扎進石碑之中:“爹……娘……”
身後有人急急走近,一把將她摟入懷中。蘇俞只反射性地掙扎了一下,又失力般軟倒下去。這不是陌生的懷抱,那股清淡茶香是縈繞於午夜夢迴之間的熟悉氣息。
蕭君遠伸手覆上蘇俞緊抓在石碑上的手:“俞俞,乖,快放手,蕭大哥帶你回去。”
“蕭大哥。”蘇俞聲音平靜。
蕭君遠輕輕拍了拍蘇俞的背,盡力安撫她不住輕顫的身軀:“俞俞,嚇到了麼?一切回去再說,可好?”
蘇俞固執地不動:“蕭大哥,蕭夫人不喜黃花魚,聞之嘔吐,所以你才不讓那人把魚放在她面前,對不對?”
蕭君遠微愣,終是點了點頭,聲音中泛著苦意:“是。”
“蕭夫人聞之嘔吐,你還是吩咐廚房做了這道菜,卻是因為我愛吃,對麼?”
“……是。”
蘇俞大笑:“你……究竟是有情……還是薄情,君遠,為何我……竟越來越不懂你?”
“君遠”二字恍使一切回到從前,蕭君遠如痴似醉,一如從前哄蘇俞時那般,自然無比地側頭吻上她的面頰:“愉愉,乖,先跟我回去,等下,你要知道什麼,我都講給你聽。”
輕吻落下時,蘇俞猛一驚愣,如被灼到似的“刷”地站起身來,反手便是一個耳光甩向蕭君遠的臉頰,她拼力掙開蕭君遠,轉身便走。
蕭君遠完全不管臉上辣痛,一把扣住蘇 俞胳膊,手下猛一發力,將蘇俞緊緊摟進懷中:“俞俞!”
蘇俞瘋狂掙扎,卻怎樣也捍動不了蕭君遠半分。暴雨之下,蘇俞頹然放棄,倒在蕭君遠懷中泣不成聲:“為什麼,蕭君遠,你告訴我……你究竟在做什麼?你究竟在做些什麼?”
蕭君遠捧起蘇俞的臉,手急切而慌亂地抹著她臉上寒熱交錯而下的水漬:“俞俞,雨下得這樣大,你前次染下的風寒還未好徹,蕭大哥先帶你回去,可好?”
“閉嘴!什麼蕭大哥!我沒有什麼蕭大哥!”蘇俞雙目通紅地瞪著蕭君遠,話脫口而出:“你告訴我,蕭君遠,為什麼左婉茹還是處子之身?”衣袖被割落的一瞬,左婉茹臂上鮮紅的守宮砂如血般刺痛了蘇俞的眼晴,那一刻她惶然無措,完全不知該作何反應。
蕭君遠驀地呆住:“俞俞……”
蘇俞眼中簡直迸出了恨意,她緊緊盯著蕭君遠:“既然如此,既然不要,那麼,要了又算什麼?我算什麼?從前那三年又算什麼?一切都是場鬧劇麼?不過是一場笑話麼?”
蕭君遠苦笑連連:“怎會是笑話?我又何嘗不是如你那般,但將一切銘記在心。”
“銘記在心?”蘇俞冷笑,忽而拽住蕭君遠的手腕,踉蹌著往山背面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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