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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地、一點點觸控——獄中刑罰留下的傷口已經徹底地乾透了,只留下堅硬的一層痂。看來她這一覺睡得應該挺久的。
房間裡瀰漫著一股苦澀的香味。是……藥香?
她陡然睜開了眼睛!所有的神智都緊張到了一觸即發的地步——
“誰在那兒?!”
寂靜的房間裡終於響起了細碎的聲響,少頃,一個低沉而詫異的聲音響了起來:“公主,您的身體……”
“你是誰?”
“微臣是這宮中新進的御醫,叫秦安,奉陛下之命前來檢視公主鳳體,不過……”那聲音低沉,卻帶著一絲顫,似乎頗為慌張,道,“依脈象而看,您的身體有大虧之象,是否半年之前曾有過……”
碧城的身體猛然抽緊!
“住口!”
“公主,微臣這就向陛下去說明,公主的身體實在不宜任何……”
碧城渾身顫抖,豆大的汗珠自頸邊滑下,潮溼的褻衣和脊背上的傷口粘連在了一會兒,痛得她臉色都發了青——“不許說!否則……”
“萬萬不可,公主千金之軀遭逢此等大傷,微臣不能允許有任何……”
“住口……”
“公主!您的身體……”
“求你……別說……”她努力擠出一絲笑來,輕聲道,“御醫,那些不愉快的事情,等這大喜之日過去我們再從長商議,好不好?反正……反正這半年來,我都是扛過來了,不差這一兩日的……是不是?”
“可是……”御醫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卻只吐出幾聲支支吾吾的“公主”來。到最後終於“噗通”一聲跪在了床前。
碧城卻再也支撐不住,顫抖著在床榻上摸到了被褥,把自個兒從頭到尾蓋了起來。
“公主,您的眼睛……”
她躺在床上喘息了一會兒,想了想,軟軟笑了:“御醫,本宮快出嫁了呢。”
房間裡久久沉默。良久,御醫發出了一聲重重的嘆息,還有一聲帶著顫抖的“是”。
御醫什麼時候離開的,碧城其實並不知曉。她在床上喘過氣來,又靜靜睡了一覺,再醒來的時候腰腹已經沒有之前那麼痛了。
自從入獄,她的身體要比尋常人怕冷許多,謝則容有句話還真說對了,她是個生來就懂得享受的人。她在房間裡摸著了一張柔軟的小榻,廢了好些力氣才把它搬到房門口,又摸回床邊把被褥抱了過去,小心地避開傷口在上頭找了個舒適的姿勢躺倒,聽著遠處宮婢們歡快地笑聲眯起了眼。暖陽和煦,這一覺又不知歲月流走多少,直到她陡然驚醒——
有人!
她試探問:“沈御醫,是你嗎?”
可是回應她的是一片寂靜。
碧城不動聲色地縮了縮身體,仔細聽著周遭動靜。牢中黑暗的一年鍛煉出了她異常靈敏的聽覺,她完全可以確定,就在十幾步開外的地方有一個人正在看她……即使那人似乎是有意識地屏息,可是一個活人真想要屏息太久還是不可能的。
問題是,那是誰?
時間一分分流走,碧城咬牙問:“你是謝則容派來看守我的?”
寂靜。
碧城出了汗,脊背上的濡溼黏膩無比,可那人卻一直很安靜。她笨拙地從睡榻上掙扎起身,朝前邁了幾步,直到鼻尖嗅到一絲淡淡的香才倉惶退後,卯足了渾身的勇氣硬擠出一抹笑來,深深吸了一口氣艱澀開口:
“有勞……謝大人屈尊探望。”
居然是……謝則容。
正文 囚婚(下)
居然是……謝則容。
“你,當真看不見?”不知過了多久,就在空氣中的黏著寂靜快要把她逼瘋的時候,謝則容帶著一些異樣的聲音終於響了起來。那聲音居然還是帶著一絲難掩的震驚。
當真看不見?
碧城幾乎想笑了,可是脊背因為剛才的牽扯而刺痛無比——砰。脊背撞上房門,發出沉重的悶響。
碧城小小地挪動了一點距離,聽著呼吸朝他在的位置緩緩地揚起頭,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在牢房裡最初的那一月,一輪輪刑責花式各異,她又是作嘔又是疼痛,安靜下來的時候她也曾經捂著肚子縮在牆角,一面哭一面想著有朝一日脫困而出,要如何把他繩之以法,把他關在最黑的牢房裡,把她受過的刑罰統統上一遍,然後質問他……質問他很多事:
當年初相遇,後相知相許,是不是你早有預謀?
父皇御駕親征戰死沙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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