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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拿錢給他,“時英,你這是要幹嘛啊?”
周時英看看他咧嘴一笑,“你都不知道我要幹嘛就掏錢?”
“這麼急三火四的確實不像你”,林鴻文說,“不過看你還笑得出來應該也不是出了人命,難道是生意上的事兒?”
周時英點點頭,“公益會里有一些時常跟俄國人打交道的商人,他們說俄國人又要賣地了。這回是要把中國大街分段招商,聽說過陣子就要賣地號,我不能等他開賣了才籌錢啊!”
“中國大街?”林鴻文想了想,“可我記得那一片兒不算什麼好地段兒?”
“現在不是”,周時英說,“可你想,俄國人的鐵路是三線齊開的,從哈爾濱,向滿洲里、綏芬河、旅順三個方向修,修好了,你說每天會有多少人來人往。就算它還沒修好,你單看這條街,它直通江邊,每天光碼頭來來回回的就得多少人。還有,既然分段招商,大家去了那就都是要做生意的。以前不是好地段是因為沒人修整,可一旦整條街都是做生意的,那還不把它修的要多好有多好。”
“若真能這樣,那花多少錢買都是值的”,林鴻文說,“只是那邊蓋房修路必定還需要些時日,你把錢都押在那上面,布行可還能週轉得過來?”
“這個你不用擔心”,周時英說,“我已經把維持週轉的錢扣了下來,不管花多少錢買地號,這用來週轉的錢是一分一毫都不能動的。而且……”
“而且什麼?”
“而且我這心裡也總有些不託底”,周時英皺了皺眉頭,“不是買地這事兒不託底,而是覺得今年光景會不太好。”
“你還懂這個?”林鴻文忍不住笑了出來。
“怎麼說呢”,周時英想了想,“我那天跟公益會的人閒聊天,他們說往年這時候都沒有這麼暖和。我跟你說,這天一提前變暖,準沒什麼好事兒。”
“想太多了”,林鴻文說,“左右你還給我剩下點錢,沒到山窮水盡那個地步,想幹嘛就幹嘛去吧。”
周時英一想也是,於是也不管林鴻文了,揣著錢就跑了。林鴻文站在原地想著自己那八成分紅,剛才給出的時候有多大方,現在就有多肉疼。
春寒料峭的早晨,林鴻文打掃院子的時候發現雜草已經鑽出來了,他想了想,心說看來周時英說得沒錯,今年確實暖和一些。
等榆樹錢長出來的時候,周時英已經買到了地號,中國大街道路兩邊各處開始破土動工,整條街都在蓋房子,用周時英的話說,“早蓋好一天,就少賠一天的錢。”
眼見著周時英的如意算盤越打越響,彷彿轉了年就能賺個缽滿盆滿,可他的擔憂竟也成了真的。
入夏之後,城裡有一些人便陸陸續續莫名的就沒了。起先只是嘔吐腹瀉,以為是天熱吃了不乾淨的東西,根本沒當回事兒,可是轉天人就冰涼了。天越來越熱,死的人越來越多,人們才察覺這不是普通的頭疼腦熱,搞不好是疫症,全都惶恐了起來。
中國大街上的施工停了下來,人心惶惶的布行也沒有生意,周時英急得嘴上起泡,錢已經全扔進去了,而這場疫症卻不知道要耗上多久,搞不好就要血本無歸。
醫館裡來了很多人,徐世淮愁眉不展。這病來勢兇猛,初時又與普通腹瀉、發熱無異,徐世淮原本想用溫中祛寒的四逆湯,讓他們上吐下利,發發虛汗,可根本無用。
徐世淮看著滿屋病人長嘆道,“這是疫症,我看像霍亂。”
鄭雲一臉擔憂的看著他,“師父,有什麼方子能治這病嗎?”
徐世淮搖搖頭,“此病來勢兇猛,朝發夕死,目前藥石無用。”
幾句話說得所有人都怔住了,徐世淮無奈地說,“我只能試著開方子,不一定管用,你們要記住,得病之人用過的東西全都扔掉,住過的地方撒石灰消毒,平日喝水一定要燒開,生的東西千萬不能吃,手要用胰子勤洗。”
“如此疫症就能消了嗎?”有人問道。
徐世淮搖搖頭,“難,恐怕只有等到天冷下來,才能消。”
傍晚時分,林鴻文走在新興街上,街市早已不復昔日熱鬧,空蕩蕩的,林鴻文覺得自己就像是隻孤魂野鬼,最終他這隻鬼飄到了布行門口。
林鴻文扣了兩下門,開門的是何穆,裡面坐著周時英。林鴻文看看愁雲慘淡的兩個人,“杜叔呢?”
“他年紀大,我怕他身體不好再得病,就讓他回家了”,何穆說。
“哦”,林鴻文點頭,“你們也別犯愁了,生意不好歇業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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