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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問道:“四叔父怎的還沒回來?”
沈氏皺眉搖頭道:“他早回來了,只是外間忙碌,是以歇在外面罷了。”
貞書見她面上愁苦,也不便深問,只拈了那小盅輕啜著甜酒,略動了幾口小菜。
沈氏忽而笑道:“這幾日你在隨和居忙碌,我常抽空去看,見你一雙天足跳上竄下,說不出的爽利痛快,真是羨慕。”
貞書收了腳訕笑道:“我也是貪戀這點爽利痛苦,才發狠打死也不纏足的。”
沈氏道:“你這樣的女子,原不該拘在閨閣,那便是要了你的命。”
貞書道:“可不是嗎?天寬地廣,為何女子非要拘束在閨閣中了此一生?”
沈氏半晌不言,忽而輕聲喚了外間的半蘭道:“你把前日我準備的那套衣服拿來。”
半蘭在外間應了,半晌送進來一隻包袱。沈氏接過來開啟,取出一件繡白鮮根交領長衫,並一件丁香色一片式齊腰裙,配著深紫色禁步宮絛,接著,又捧出一片荷花式大雲肩來鋪在炕上那短襖上,問貞書道:“你覺得可漂亮否?”
貞書見那白鮮根繡翠徑粉蕊,繡的絲絲分明,不禁用手輕輕撫了道:“這繡活作的可真好,仿如活生生的花兒印在上面一般。”
沈氏復又疊起來包好,將包袱推給貞書道:“我是照著你前番給貞媛披的那件褙子長短裁的,與你身量必定合適,也不用試了,到了後日宴席,你便穿著這身衣服面客,可好?”
貞書本以為這是沈氏後日要穿的衣服,那期她竟要送給自己,忙擺手道:“我前番闖了大禍,祖母后日必不要我面客,怕要辜負四叔母好意。”
沈氏執意送到她懷中,才道:“我前番在寺中沒有幫到你,在老祖宗面前也未曾為你呈言,你還盡心盡力幫我,我豈能不為你奔走?你且放心,後日我必要老祖宗叫你面客的,只是這衣服,你卻不能告訴任何人是從我這裡拿的。老祖宗不喜庶子媳婦們走的太近,我也不好幫你太過。”
來了這些日子,貞書豈能看不到沈氏的難處。當下便也收了包袱道:“如此多謝四叔母。只是我麵皮黝黑,顏色太村襯不起這衣服來,怕要叫人笑話。”
沈氏抿嘴一笑,伸手取了炕櫃上的銅鏡過來遞給貞書道:“你可瞧瞧,你還黑不黑?”
貞書一向不曾照過鏡子,這回燈下銅鏡裡看自己,竟望到一個濃眉大眼,鼻子尖俏俏的美人兒,猶不能自信,半信半疑望著沈氏道:“你這鏡子倒照的我好看。”
沈氏收了銅鏡道:“京城的水色養人面板,京中女子才會皮面白嫩,你在京中這些日子,早滋潤的皮白膚嫩,再不是初來時那黑皮樣子了。我雖旁的本事沒有,搭配衣服卻還是十分有眼光,你先將衣服收好,後日穿了,我保證你定是個豔壓群芳的嬌美人兒。”
貞書自幼至大,還未叫人這樣誇過。又兼她飲了幾杯酒,此時暈暈乎乎,攬鏡自顧半晌,竟對那套衣服有了別樣的期待,彷彿自己穿上就真能變的漂亮,也會因漂亮而愉悅一般,喉中有著不能自抑的激動情愫,暗暗捏緊了懷中衣飾。
☆、第17章 正日
因十七是正日子,要大開筵席接待貴眷並請些雜戲班子前來逗樂,自家人獻壽禮便定在十六這日傍晚。蘇氏與陸氏,沈氏三個自然是要在老祖宗鍾氏身後長站規矩,久不進後院的宋岸谷也回來了,隱坐在側面燈光的黑影裡,不笑亦不語,手中轉著兩隻明光油亮的山核桃。
因貞媛為長,又是多年未曾進今祝過壽的,便第一個捧了禮物過來。那苗媽媽過來將托盤接過來,貞媛才在蒲團上跪的端端正正磕了三個響頭,柔聲道:“恭祝老祖宗日月昌明,松鶴長春。”
鍾氏微微點頭道:“可憐見的,快起來吧。”
呂媽媽走過來拈起貞媛壽禮抖落開來,便見她繡的是一幅四開的屏風扇面,繡著梅蘭竹菊四君子。苗媽媽笑道:“老夫人快瞧瞧怎麼樣?”
鍾氏掃了一眼道:“難為孩子辛苦,這些東西咱們家裡多的是,很不必如此。”
貞媛施禮頜首而退,貞玉便款款走了上來,身後跟著丫環寄春,手上亦是捧著托盤。
貞玉款款下拜,抿嘴一笑道:“祝老祖宗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鍾氏眉開眼笑,頻頻點頭道:“好!好!”
苗媽媽接過寄春所捧的托盤,呂媽媽亦連忙扶起了貞玉。鍾氏笑嘻嘻問道:“你給我準備了什麼好東西?”
貞玉一撇嘴道:“我吃著老祖宗的,穿著老祖宗的,用著老祖宗的,這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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