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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自己不給自己斷掉,那等別人來替你斷掉時,就為時太晚了。
我一把扒拉住阿函姐姐,開始裝瘋賣傻,“函姐姐姐……我要你背,你背……他背不動……他不夠壯啊……”
阿函姐姐噗嗤一聲笑了,“臭丫頭,說什麼呢?等明天酒醒了,看我怎麼收拾你,居然敢說我壯?嗯?我壯?我偏不背!”她一把將我拖進蒼宇懷裡。
“有勞楊公子了。”趙函笑眯眯看了我一眼,又將我推到蒼宇背上。
我心裡一哆嗦,手腳並用爬上了蒼宇的背。
他真瘦啊。雲翳他說得對,我這個威武的女漢子,蒼宇這身板真的可能經不起。
我把臉深深埋在他後頸,摟緊了他的脖子,喃喃道:“阿爹啊,你怎麼瘦了呢?”
他頓了一下,將我往他背上推了推,“趙姑娘,麻煩在前面照著路。”
“好咧。”阿函姐姐走到前頭,帶著蒼宇走進竹樓,爬上樓梯。
“阿爹啊,我沉不沉?是不是背不動啦?”我樂呵呵在他背上問道。
蒼宇以一陣喘氣回答了我。我好像真的挺沉啊。
一到樓上,立馬掙脫了蒼宇,踉踉蹌蹌撲向床鋪。阿函姐姐走到床前,替我理好了衣裳,脫了鞋襪,又蓋上被子。有人服侍的感覺真好啊,我翻了個身朝裡睡了過去。
阿函和蒼宇二人在屋子裡靜靜站了一會兒,蒼宇才道:“趙姑娘,請。”
阿函也不答話,只聽到一陣腳步聲,竹樓便再一次陷入平靜。
我睜著眼睛在黑暗中發了一會兒呆,才睡了過去。但並沒有睡多久,就被渴醒了,待爬起來喝了杯水,腦中也愈發清明起來。我本來也沒有多醉,只是有些腿軟頭痛,神智還算清醒的,剛才那般插科打諢,他們竟真以為我醉了,看來我陸纓演技十分了得。難得有這個機會,不如演得更為透徹,趁酒勁還在,趁我還能見到蒼宇。
我赤腳下地,摸黑扶牆,連滾帶爬,終於摸進了蒼宇住的臨泉居。林泉居的臥房內尚點著燈,蒼宇臨窗而坐,瘦削的身影映在窗紗上,似乎正伏案寫著什麼。
“什麼人?”他在屋內問。
屋簷上一道黑影閃過,我尚來不及出聲,就被暗衛拎著扔進了屋內。
我順勢在地上滾過一圈,背貼著窗戶下面的牆面,坐在地上,飛快調整出一個痴傻的表情。
他放下手上的筆墨,站起身朝我走過來。
我繼續傻笑。
“喝傻了嗎?”他微微皺眉,蹲下身來,伸手摸了摸我的頭,目光像是在看一隻小狗。
我以一隻小狗的目光重新打量他,嗯,他看著小狗的目光很溫暖,嘴角的笑容很和善。
“地上涼,快起來。”他試圖拉起我。
我依舊以小狗仰慕主人的姿態貪婪看著他,屁股穩穩壓在地上,堅如磐石。
他摸了摸我的臉,像是怕我怕聽不懂一般,一字一句道:“來,聽話,站起來,還能站起來嗎?”
我樂呵呵搖搖頭。
他無可奈何地笑了,“好,那你便坐在這裡吧,不要動啊。”說完站起身,重新走到書案前坐下。
竟然真的不管我了!
我呆呆看著他重新鋪開一張紙,看了我兩眼,提筆在紙上寫寫畫畫起來,畫幾筆,又不時看我兩眼,目光直白又細緻。我能清晰感覺到他的目光從我的額頭,到我的臉頰,到脖子,緊密貼合著我的輪廓細緻滑了過去,讓我莫名其妙想起“庖丁解牛”這個詞。
被他看得十分不自在,我決定換個陣地,從地上站起來,跌跌撞撞走向書案。
“等等……”他見我像是要倒地,有些慌神,丟下手上的筆要過來扶我。我避開他,直直撲到書案上,他似乎看出了我的意圖,忙伸手將剛才寫的那張紙輕巧摺疊好,放到更遠的地方。
我癟了癟嘴,看來是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算了,我也不稀罕。
他替我拿來一塊座墊,讓我坐在一邊,我一屁股坐上去,趴在案上看他。他只當做沒看見,自顧自重新鋪紙開始寫字。
我偏不讓他如意,從筆架上取過另一隻毛筆,飽蘸墨汁,隨意抓在手中,他寫下一橫,我便跟著在那一橫上畫下一豎,他也不惱,繼續在我寫的那一豎上寫一撇,我又趕緊添上一捺,又在他落下一筆之前,飛快在一豎上再添一橫。寫完後,得意洋洋看著他,他也轉頭來我,目光比燭火還要亮,燙得我心尖一跳,他從未這樣看過我,目光澄澈如洗,在我身上坦蕩赤誠地鋪展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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