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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畢業。用了一年去處理些事情,然後做珠寶。”
“你為什麼要學醫?”木彥聲音有些恍惚。
“心裡的一份執著。”
“為什麼中途放棄了?”
“那份執著消失了,換了一份新的。”
“那換對了嗎?實現了嗎?”
對這似乎莫名的問話,重柏認真而模糊地一一回答著,直到這一句,他沉默了一會兒。菸灰慢慢積多,終於不堪重負落在地上。
“不會後悔,但很抱歉。”
木彥也終於沉默下來,靠在欄杆上望著遠處江面上的漸次熄滅的漁火,她的雙手在夜雨中已經冰涼。
一件開衫披在她的肩上,帶來男人的體溫與清涼的薄荷味。那是重柏香菸的味道。
“去睡吧。任何情況都要珍惜自己的身體,尤其年輕時。”
第30章 歸巢
當木彥把身後的竹簍塞滿了一種叫毛窩的野生菌之後,她的衣服已經被雨後森林裡滴落的水滴徹底淋溼了。
重柏和她用過早飯後一起出門,翻過山頭去“上班”。欒氏那個專案確實做到了位,資助了當地建起來的第一所養老院。很多當地的年輕人選擇了故鄉外更大的世界,留下的老人們原來都居住在散落的自然村自己的房子裡,距離遠,構造上也不能抵抗山裡頻發的自然災害。而這個綜合性的專案試探著結合了當地政府相關部門、非政府組織以及當地群眾自己,在自然災害預防、農副產品、傳統文化等多個領域進行了開創性的牽線搭橋,同時這也算是欒氏在目前尚屬空白的農村養老產業中的一個試水。
至於昨天重柏隨口說的那句是來參加這個專案的,也在今天中午成了真。老陳聽說木彥休假居然休到了自己的山頭,幾乎要從一堆難搞的會議裡喜極而泣—欒氏像大手筆做釋出會那樣大手筆地做這個專案,一堆外國專家夾雜著當地基層官員濃重地方口音,煙霧繚繞幾乎開成了萬國大會。幾個及其專業的點實在難以達成一致,直到木彥用著她那自小從爹媽那耳濡目染來的一丟丟專業術語,逐條做了邏輯嚴謹用詞精確的翻譯後,老陳才大手一揮放走了木彥,連寒暄都沒功夫搭理她了。
重柏則被會所設計部的女員工捧著展位設計圖纏住,木彥望了望剛剛停雨的天空,想起黃奶奶提起過那種只在這個季節小雨停後很短的時間內才會長出來的一種小蘑菇,甚至不知道學名叫什麼,只是鄉親們一直叫毛窩的,那時她傷重保養身體卻吃不進東西,鄉親們便給她採了毛窩來包了餃子,比肉還香嫩的口感在那個炮火紛飛的年代,簡直是來自天堂的美味。她便拿了一個小竹簍,漫漫走到林中去尋覓這些美味。
採集並不難,並不需要太厚的腐殖質,草根下落葉裡,尚在滴落的水滴將在太陽露出之前保證這種白色小傘菌的新鮮程度。木彥知道一大捧毛窩焯水後做餡兒也不過一勺子的量,所以她只撿那些個大飽滿的扔到竹簍裡。
不知何時,衣服大部分已被葉子上的水浸溼,沒有日光的山林裡愈發涼了起來。木彥覺得冷得有些堅持不住的時候,便直起身,掂掂重量終於夠了,這才打量四周。竹林颯颯,草木繁茂,她迷路了。
但也沒有慌亂,因為已經習慣了。因為有著這樣的自知之明,她一直沿著林中有石砌的小路四周走,期間經過的岔路並不多。木彥拾階而上,踮腳望了望四周,前方樹蔭裡,隱隱露出一角屋簷。
當木彥步入這家茶室時,才第一次感到自己曾喝過的茶與這裡相比,都平淡的像一個閨中少女。
一大陶罐清亮的水,上方一個自制但做工及其工整的雨水淨化器,旁邊是燒的咕嚕作響的水壺。很明顯,雨水煮茶,頗有古風的茶室。一套漁樵耕讀的青花瓷斗笠碗隨意摞在整塊木樁打磨成的桌子上,剛衝好的紅色茶湯帶著霸氣的香味和暖意,撲面而來。她幾乎就要撲到桌邊一飲而盡,卻一時沒見到主人只好忍住,呵著手打量起屋子來。
她愣住了。就在茶桌左前方,掛著一幅對聯:
林中漠漠雨益靜檻外靄靄霧有聲
非常非常熟悉的兩句話,似乎在一個很觸動的場合見過,木彥卻一時想不起來。正往前湊著想仔細看一下,耳邊卻傳來笑聲:
“好多年前的字了,沒想到小姑娘也會喜歡。”
木彥順聲看去,一位精神矍鑠頭髮花白的爺爺站在桌邊,手裡捏著一把叫不上名字來的草,笑吟吟地招呼她過去:“剛停的雨,冷吧,過來喝杯熱茶。”
木彥不好意思摸摸頭,做了過去,捧起了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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