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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沒人會想起去追究他有什麼責任。趙順德的一兒一女都是怯懦軟弱的性子,自從娶了劉氏,聽說趙大少爺不經夫人提前教授,就連話都不敢說上一句。
總之是,趙老侯爺這兩年縱著兒媳婦將族親們幾乎得罪了個遍,平遠侯府也與族人斷了往來。也就別怪族親們對老侯爺之死生不出什麼哀慼之情了。
直等到老侯爺急病過世,大奶奶才終於放下身段,依禮給族親們都下了帖子。
“顯見是衝著賻儀來的。”人群中有人陰陽怪氣地議論。
老太公不屑地掃了說話的人一眼,人都死了,總不該在人家的靈堂前說話還如此刻薄。雖說……話是真話。
眼看日上三竿,來在庭院裡等待弔唁的客人卻僅有二十來個,且都是趙家的族親,一個老侯爺的貴胄同僚都不見。鐘鳴鼎食的權爵之家,喪儀的頭天卻僅僅來了這幾個人,場面實在寥落得有幾分寒摻。
“可見傳言為真,侯爺犯下的即便不是謀逆,也是樁了不得的大罪。同僚們都要避嫌,唯恐惹禍上身。”族親之間低聲議論著。
“話雖如此,畢竟人都已死,一了百了,今上都未露出追究之意,這些人便急著撇清,未免太過涼薄無情。”
“誰知今上的意思,是不是一了百了呢……不過既是如今尚未降罪,想必是吧。”
這話立即引來幾聲附和。
他們多是平頭百姓,做官的最高也不過七品,對朝中大事只有些風聞,不清楚內情。趙老侯爺風光半生,也不怎地,前陣子竟有他裡通外敵、謀逆不軌的訊息在京城瘋傳,眾族親都不免膽戰心驚。
謀逆之罪可是要判族誅的,他們這些連秋風都打不著的趙氏族親要再被株連,真是冤沉海底了。
同僚們尚可撇清,他們身為寫在同一張族譜上的族親,卻是想逃也逃不掉,所以大夥兒只好抱著僥倖心理,情願相信,人死了就是一了百了,今上定不會再追究下去。至於同僚們不來弔唁,或許只是大奶奶送信晚了些而已。
老太公也同意這一猜測。反正這位大奶奶的理家本事之差,只看眼前就能知道:客人都上門了,靈堂都還未佈置好,連個像樣的待客之處都沒安排,知客忙著指揮下人佈置靈堂,竟命人草草在院裡擺了些方桌和條凳,倒上些半冷不熱的茶水,就算是將他們給打發了。
說話間靈堂終於佈置好了,知客出來領族親們進去燒香祭奠。趙順德還未入殮,正被停在侯府正廳裡的簀床上。
趙仕進夫婦正跪在堂前哭靈。老太公身為族中耆老,被眾人謙讓著最先一個步入正廳。族親們跟在後面一個挨一個地進來,從知客手中接過香來,一邊安慰著長子夫婦,一邊捱到靈位前燒香。
這時候怪事兒就來了——香點不著。
每個人手裡的香都點不著,大廳裡霎時靜了下來,眾人齊齊去看那靈位前的燭火。果然不出所料,燭火抖了幾抖,熄滅了。
老太公的臉都白了,香不著,燭火滅,是喪事上最駭人的變故,暗示著死者不得安息。
外頭湊趣地飄過一片雲,遮蔽了日頭,廳內光線昏暗下來,頓時顯得鬼氣森森。
大奶奶劉氏突然嗓門尖利的哭喊出來,嚇了眾人一跳:“公爹啊,媳婦知道您惦記著大姐兒婚事,果然為此不肯瞑目。您老放心,媳婦這便為您了卻這樁心事……”
趙順德面上覆著白紗,沒人看得到他是不是真的死不瞑目。
趙仕進低頭哭著不出聲。劉氏站起,為眾族親解說:“眾位長輩有所不知,我家大姐兒雯兒今年已然十七了,公爹過世之前就操持著要為她定門婚事,唯恐自己撐不住了耽擱女兒,只大姐兒一門心思為父盡孝,不願在父親病重之時談婚論嫁,才一拖再拖。想不到真應了公爹所慮,如今依著大姐兒這年紀,若再守孝三年,還如何能尋著好人家?懇請諸位長輩看在公爹無法瞑目的份上,替大姐兒做個主,破了老例為她將婚事辦了吧。”
眾族親都面面相覷,無人接茬。一個年已十七的大姑娘尚未說親,要再守孝三年,確實不好再議得好人家,況且眼睜睜面對這靈堂上死者不肯瞑目的情狀,這個例似乎是該破的。
可國朝以孝道治天下,如今又是新帝登基、嚴肅法紀的當口,子女不守孝就談婚事,還是公侯家的小姐,這事傳出去可大可小,一時沒人敢來接這個口,都怕攬禍上身。
有人上前抹稀泥,勸說劉氏從長計議,劉氏哭哭啼啼地說:“原本公爹生前對雯兒的婚事早已有所打算,與對家都已談妥了,可惜尚未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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