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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監領了旨辦事,接風宴也就告一段落。
葉鈞恭送聖上離開,腳下像踩著棉花,著實醉了,靠在南思身上,雙手攀著他,否則非得摔地上不可。
“哎呦,這鈞王醉的比明王厲害,快來幾個人,送鈞王去湖心島休息。”
“不用,我來。”南思拒絕,打橫抱起葉鈞,太監見狀忙領路在前,南思大步流星在後。
因為溪山海拔較高,溪山雲雨皆為雪,整座皇宮被蓋在一片雪中,遠遠望去,天灰濛濛的,太陽只剩一點光暈,散發著淡淡暖意。
所謂湖心島,就是溫泉流域邊建造的幾間房,因有溫泉地熱在旁,是養病祛風的好去處,葉鈞自然不會放過泡溫泉的機會。
在葉國境內,葉鈞從未把蒙在眼上的黑布拿下,此刻悠哉舒適,難免心情愉悅,也就將黑布解開拿下。
天上落著小雪,被溫泉的熱氣融化,落下來,到像是下了場淅淅瀝瀝的小雨,葉鈞泡著溫泉哼著小曲兒,十分享受。
在一旁坐等的南思則閉目不看,只聽水聲,沉默不語。
“一年又一年,是時候聚聚了。”葉鈞捧起水洗了洗臉,纖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水珠。
南思站起身,恭敬問道:“主人,是否通知七君?”
“嗯。”
“那麼今年的聚集地定在哪裡?”
葉鈞思了一會,拿定主意:“我剛回葉國,不便多加行動,就定在溪城城郊的宅子裡吧。年前估計都忙著,正月也沒時間,時間就定在二月初二。”
“是,屬下這就吩咐下去。”
“阿蒔的身子養的如何了?”葉鈞知道葉蒔用過浩思闌珊,慶幸的是她也只用了一次,這次沒跟隨他歸來也並不是要遊玩,其實是要在天權軍中“戒香癮”。
南思:“已無大礙。”
葉鈞:“讓她回來。”
南思:“是。”
蒼國帝都遇刺,葉蒔為保護秋白,頭部受了重傷,昏迷期間,持國公主的一些記憶悄悄在葉蒔腦子裡蔓延,她記起了很多人,很多事,有些畫面逐漸清晰,有些事情順理成章。
躺在床上時,葉蒔是有聽覺的,秋白的話盡數納入耳中,故而造成了她醒來後,一時懼怕秋白的局面。
蔡老太爺曾受過葉鈞恩惠,年老卻依然精明,撒了個謊,說葉蒔“傻了”,以拖延時間,讓蒼慕勤放鬆警惕。
剛開始葉蒔或許真的傻了,她的腦子裡轉不過來彎,想不懂秋白為何如此恨她,她害怕秋白的面具,對她百般溫柔,又百般利用。
她曾想,就這麼傻下去算了。
可是蒼慕勤拿來了浩思闌珊,她想知道秋白憎恨她的原由,於是她用了浩思闌珊。
八千年玉老,一夜枯榮,問蒼天此生何必?
首次使用浩思闌珊會產生輕微“香癮”,這種香癮十分好戒,但更多的,則是用香者的“心癮”。
葉蒔沒跟隨葉鈞回溪城就是因為要“戒癮”。
她已經看透,或者說是看清了一切,所以心癮無須再戒,需要戒的是香癮。
於簾泉是幫她戒香癮的大夫,每日天黑時分,葉蒔就要泡藥浴,這藥浴奇特,每次泡過之後都會流很多汗水,她整個人像從水裡撈出來一樣,潮乎乎的,而接下來的一夜,才是痛苦的開始。
葉蒔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她的指甲尖像是有蟲子在啃咬,蟲子啃咬指甲時發出的窸窸窣窣的聲音,恐怖至極,這一夜的大部分時間裡,都是在幻聽、幻想、幻覺中度過的,通常到天矇矇亮時,才能疲憊地睡著,傍晚醒來,匆匆吃上口飯,再去泡澡。
從入冬到年前的這段日子,葉蒔皆是如此過的,整個人瘦了一圈,好在於簾泉的藥很有用,這種情況逐漸遞減,可是她似乎留下了一個後遺症,那就是麻木。
睡醒後,她身體都有不同程度的麻木感,需要活動手腳,才能順利的起床。
蒼帝用浩思闌珊的代價是賠了命,而她的代價是伴隨終身的起床麻木,兩者相比起來,葉蒔真真兒地微不足道。
這段時間,她喝藥湯,泡藥浴,身上染了濃重的藥味兒,久而久之,也把自己真當個藥罐子,好好養著了。
於簾泉醫術還算精湛,葉蒔想吩咐人做面錦旗送給於軍醫,卻被他拒絕了,說什麼醫者父母心,要那錦旗無用,不如多撥他點款,研製治療窯國毒人之毒的方子,葉蒔當下攤開兩手,表示自己兩手空空,一個子兒也沒有,於簾泉老臉拉了下來,葉蒔怕他報復亂下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