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3/4 頁)
扶著金蟾宮在樹下坐了,伸直了腿,等纖細的腿落在範康手上,不敢多看,忙扭過臉去。
只聽啪得一聲,沒來及喊疼,腳踝處錯位的骨頭終於回了正處。
“……小姑娘只怕日後腿腳會不好,今日傷了腿腳,還走了那麼多的路。”範康低聲道,又遞了一包乾糧一瓶子傷藥給金折桂抱著,“三位保重,範某去也。”
範康拱了拱手,便腳下生風地向遠處去。
“爺爺,我們……”金折桂摸了摸腿腳,如今只求活命,至於日後會不會成了瘸子,那就聽天由命吧。
瞽目老人說:“我們向金陵去,金陵是六朝古都,本朝鼎成帝遷都不過一二十年,料想你們那些富貴人家還留了老宅下人在金陵城。”
金折桂點了點頭,聽見樹上夜梟陰測測地啼叫,蹲坐在瞽目老人身邊說:“爺爺,有人要從你這邊搶什麼《推背圖》,還說你有《推背圖》的訊息已經宣揚出去了。”幸虧知道他們跟著瞽目老人的絡腮鬍子、矮個子死了——應當死了吧,爆炸時她趴在地上都被衝擊得肋骨生疼。
金蟾宮懵懂爛漫地問:“《推背圖》是什麼圖?”
金折桂摟著他說:“就是唐朝人倒騰出來的,裡頭記著各朝各代的事,就算是沒發生的事,都已經被推算出來了。”
金蟾宮乖乖地噢了一聲,縮在金折桂懷中不動彈。
瞽目老人冷笑道:“無稽之談,若果然一一記著了,那寫著書的李淳風和袁天罡早已經位列仙班。小姑娘你腿傷了,可咱們耽誤不得,趕緊逃命吧。那些人聽說《推背圖》定要追來,老朽眼瞎,他們輕易就認得出,咱們,就從樹林里人跡罕至的地方走。”一隻枯老的手伸向金折桂。
金折桂也歇了一會了,拉著金蟾宮攙扶著瞽目老人,心想等到了有人的地方他們再分開,才想,就覺手心裡癢,用心去感覺,卻是瞽目老人在她手心裡寫字,閉著眼細細去辨別是什麼字,先感覺出一個範字,後來,又是一個奸字!範奸二字何在一起,金折桂額頭冒出一層冷汗,這意思豈不是說範康是奸人!那他方才答應去金家報信的事定然做不得準。可是範康原本是無著觀的活神仙,沒事跑來這硝煙滾滾的地方做什麼?想到神仙二字,又往那《推背圖》上想,暗道範康定是也來算計那什麼《推背圖》的,有了《推背圖》,他越發能將“活神仙”的位子坐得安安穩穩。
金折桂心裡忐忐忑忑,待要提出跟瞽目老人分開走,又覺此舉太過涼薄,今日若非瞽目老人,鍾姨娘、宋奶孃一喊,金蟾宮年幼無知定會露出破綻,這也算是受了瞽目老人的恩情;再說,範康未必不會以為他們姐弟從瞽目老人這邊拿走了《推背圖》。如今寧王的兵馬要捉拿他們姐弟,一個什麼公子還有一個範康要從老人這奪取《推背圖》,同是天涯淪落人,瞽目老人並未捨棄他們姐弟,她也不能捨棄這老人。眼珠子轉了轉,將範康的算計想了又想,忽地想到了《連城訣》,暗道範康既然是奸的,他定然在心裡盤算著叫他們姐弟跟瞽目老人患難見真情,感情一日深似一日,然後再出手設計奪了老人性命,老人垂死前,只見著他們姐弟,定會將《推背圖》給他們,然後他們姐弟年幼弱小,範康來奪,他們護不住那什麼《推背圖》不說,還會丟了性命。
金折桂素來是不憚以最大惡意猜度人的性子,這瞽目老人的所作所為她是看了許久,才肯將金蟾宮託付給他的,此時既然那範康是奸的,她就將計就計,暫且叫範康保護他們一路。
金折桂手指在瞽目老人手心裡掐了下,低聲將自己的揣測說了一番,然後雖扶著他向前走,神色卻不似早先那般親近,走了大半夜,夏蟲的叫聲漸漸停歇。
此時已經是萬籟俱寂的深夜,瞽目老人說:“歇歇吧。”
金折桂哎了一聲,抱著乾糧走站起來說:“爺爺,我去找點水來。”
“去吧。”
金折桂拉著金蟾宮一起走。
月光似紗、樹影如水。金折桂莫名地覺得樹叢裡鬼氣森森,有意偷偷拿了乾糧給他們姐弟兩人吃,吃過了,兩人才慢慢地回來。
金折桂做出懊惱模樣,捂著金蟾宮的嘴抱著乾糧故作驚慌地說:“爺爺,不好了,遇見幾個不講理的人,將咱們的乾糧搶走了。”
金蟾宮納悶地嗚嗚兩聲。
瞽目老人張了張嘴,無奈地抹去嘴角流出來的涎水,“罷了罷了,且忍忍吧。”
“嗚嗚,都是我不好。”金折桂嘴裡不住地假哭。
金蟾宮要拿乾糧給瞽目老人,被金折桂掐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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