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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打起瞌睡。
梁松等金折桂睡了,便有意說:“這兩位八成是金家姐弟。”話音落了,看金折桂沒反應,又去看曾公子。
曾公子道:“這江山,到底是祖父坐著,咱們才有翻身的那一天。換了叔祖父去坐,咱們哪有翻身的日子?”
金折桂閉著眼睛,心知曾公子這話是跟她說的,旨在告訴她,他們一行不會勾結寧王不會出賣他們。
只是,曾公子意圖謀得《推背圖》,跟範康的心思一般無二,也算是來者不善。
不一時,瞽目老人帶著金蟾宮又回來,眾人歇了一會子,梁松將金折桂叫醒,將她背在背上,一群人又向山上去。
才走了沒多大功夫,天色就暗了下來,又有曾公子的七八個手下跟上。
金折桂聽出其中一人就是在城樓上說“抓住那老不死的狠狠地打”的人,認定這群人絕非善類。心裡打起鼓,這麼多人,他們老的老小的小,瘸腿的瘸腿,眼瞎的眼瞎,即便到了金陵,又該怎麼從他們手上脫身?
夜裡的樹林溼氣很重,露水落下,不過走了片刻,身上衣裳便已經溼透。
瞽目老人此時也被人抬著走,他邊走邊教導金蟾宮一些“五枕骨高正者富貴,平陷者低賤”等摸骨的口訣。
蒙戰開口道:“老人家,我們公子比那小孩資質好,你收他為徒,不比一句句教這小孩兒強?”
瞽目老人道:“你家公子並非凡人,何至於此學這些下九流的行當?”
“那……”蒙戰又要再討《推背圖》。
曾公子道:“蒙戰,到金陵前,不得再開口。”
蒙戰低了頭答應。
黎明前,眾人衣裳被露水浸溼,便停下生火取暖。
瞽目老人、金折桂、金蟾宮三個睡下,曾公子漫步向一旁山崖上眺望山中日出。
梁松過去,躊躇一番,終於將心裡話說出來,“公子不像是為了一本莫須有的《推背圖》就大動干戈的人。如今咱們的人大半趁亂搶下瓜州渡口走了,英王不日就要起事,咱們不回西北準備接應,又留在這邊做什麼?”
“送信給英王,除了五年來陸續送入他手上的上萬匹戰馬,如今,再送一對金家姐弟到他手上。” 曾公子凝視著那冉冉升起的紅日,“父親是至仁至孝之人,受人誣陷便貶,生前夙願乃是死後葬入皇陵。可惜,我不似他那般愚孝。這些年來,隱姓埋名不惜跟英王做買賣,求的是叫那不念骨肉親情的九五之尊低頭悔過。”
“那一對,當真是金家姐弟?”梁松不敢置信。
曾公子道:“過猶不及,那樣的韌性,小戶人家的女兒都沒有。那女孩兒卻忍下來了,這般,反而惹人懷疑。”
梁松道:“既然如此,不如將她就近送到寧王手上,何必繞著彎子送到山西英王手上?”
曾公子笑道:“金家大老爺領兵剿滅寧王,他為了威信,萬萬不會為了兒女延誤軍務,只怕寧王將金家姐弟推出來,金大老爺頭一個拿弓箭射殺他們;可過些時日奉命剿滅英王的將軍就不同。那位將軍若是跟金大老爺交好,難免束手束腳,不肯傷了好友兒女性命,定要設法保全;若是不管不顧,由著英王殺了金家姐弟,又顯得太過冷血無情。這將軍必然會跟金家大老爺交惡。如此,朝廷那邊就會起內訌——畢竟,這為大義殺死金家姐弟的事,除了金大老爺,誰都做不得。這就是人心。”
梁鬆動了惻隱之心,“那對姐弟乖巧懂事,若不遇上這事,定然會成大器。”
曾公子淡淡地看向梁松,“婦人之仁。昔日,又何曾有人會顧忌我能否成了大器?”摸了摸額頭已經淡得看不見的傷疤,眸子一動,握拳抵在不住咳嗽的唇上,他定要看一看,《推背圖》上,有沒有他的名字。
作者有話要說:
☆、殺破狼
“公子,花瞎子說有動靜,要小心。”蒙戰用劍砍斷面前的拉拉秧。
這種草看似尋常,可是細小的藤蔓上有無數小刺,拉在人面板上,留下一道道細小的傷疤,火辣辣的疼,纏在人衣服上,叫人一時半會難以脫身。
梁松狐疑道:“花鬼頭是不是在耍花招?袁珏龍要來,就是為了金家的姐弟,可袁珏龍怎麼知道金家姐弟在這邊?”
蒙戰聽到金家姐弟,一頭霧水地睜大眼睛,心想金家姐弟是對乞丐?
曾公子掐算著說:“小心防範,對花鬼頭不可掉以輕心,對外邊,莫忘了先前咱們遇到的那個人,看那人身手了得,未必不是那人逃脫了,又叫人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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