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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許多紅腫著眼眶或者滿臉青紫的人,依著習慣去瞽目老人房裡吃早飯,才一進去,就見瞽目老人還穿著昨日的衣裳,正跟玉入禪兩人說話。
金折桂微微側目,玉破禪也不禁咋舌。
瞽目老人雖慈祥,但跟玉入禪,有個什麼話說?
“九少爺在嗎?九少爺能去跟家兄蒙武說兩句嗎?”蒙戰聲音沙啞,走進來後,眼眶裡還有血絲,“家兄一直憤世嫉俗,滿腔抑鬱不甘,九少爺可能替我去開解開解他?”
怎麼回事?金折桂微微眯了眼靖,想起玉入禪昨日說過迷戀她,心內猶自不相信,再一想到玉入禪、蒙武兩個湊在一起,一準說的都是些如何使壞的話,越發納悶蒙戰的這一提議了。
“好。”玉入禪聲音平和地說道,起身後,衝瞽目老人一點頭,就隨著蒙戰去了。
“爺爺,他到底是瘋了還是入道了?”金折桂抱著官爺,趕緊問瞽目老人。
瞽目老人疲憊卻又平靜地道:“老九悟了,放下了。”
“他悟了什麼?”金折桂趕緊問。
“貪嗔痴恨愛惡欲。你把他當做瘋子,他就是瘋子,你把他捧為聖人,他就是聖人。”瞽目老人道。
“什麼?”金折桂沒多少墨水,聽了一遍不知瞽目老人在說什麼。
玉破禪登時嚇了一跳,“他要出家?”
“……是否出家,老朽也不知。那孩子自小便作繭自縛,不是善妒就是妄自菲薄,不是憤世嫉俗,就是學種種小人陋習。如今能看破,也是一樁好事。”瞽目老人笑了。
人變得太快,金折桂有些頭暈,但她素來就知道玉入禪聰慧得很,不然,他什麼好事都沒做過,怎地先立下大功,後成了皇帝心腹?指不定為難之時,玉入禪想通了什麼事——大抵是類似自我麻痺的事,於是乎自以為悟到了什麼“道”。
“我去看看他。”玉破禪拔腿就去追玉入禪,黑風寨的天牢他鮮少來,一路追過去,恨不得玉入禪還跟早先一樣時時處處需要他收拾爛攤子,跑到天牢外,衣襟上已經沾滿了白霜,一步步走進去,便見拓跋平沙並看守天牢的守衛莫名其妙地把他圍住。
“八少爺。”
“怎麼了?”玉破禪生怕有人拿著玉入禪當人質。
拓跋平沙蹙眉:“九少爺在裡頭。所有的囚犯,都聽他說話呢。”
“說什麼?”玉入禪問。
獄卒道:“先看見九少爺跟蒙武說話,說得蒙武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然後其他獄卒破口大罵,九少爺又跟他們說話。”
“把他們也說哭了?”玉破禪問。
獄卒哽咽一聲,擦了下眼角,點了點頭,“小的往日裡也覺自己命苦,總想著但凡家裡的老父老母有些能耐,如今我也不會是個區區小卒。方才聽九少爺一席話,小的頓時覺得早先種種都是小的錯了。眼下的日子,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也夠小的過了的了。”
“他到底說了什麼?”玉破禪催著問。
“姐夫進去聽聽不就行了嗎?”金蟾宮錦帽貂裘,不知何時已經跟嚴頌二人站在玉破禪身後。
玉破禪向內去,見玉入禪盤腿坐在蒲團上,登時就覺不祥,脫下皮衣給他披上,見他不言語了,趕緊把他攙扶起來,手在他膝蓋上一摸,果然見他在地上坐久了,腿上冷得很,再看包括蒙武在內的囚徒,個個一臉祥和。
“蒙武願意伺候在九少爺左右,任憑九少爺差遣。”蒙戰身邊的蒙武,不像早先那麼癲狂地叫喊蒙戰等人都拋棄了他,五體投地地衝玉入禪跪下。
“你若願追隨我,那便來吧。”玉入禪道。
“玉九哥,你……”金蟾宮拉了拉玉入禪的袖子,總覺得玉入禪哪裡不一樣了,因玉破禪待玉入禪小心翼翼,便也跟著小心翼翼起來。
蒙戰待玉破禪點頭,攙扶起蒙武,看蒙武謙卑卻又祥和地跟著玉入禪,總算鬆了口氣,也是因戚瓏雪說的一句“蒙武跟老九一樣心思不正,老九若真的想開了,一準會開解開蒙武。”
“蒙戰混小子,哥哥若早來找你就好了。”蒙武用力地在蒙戰背上一拍,眼淚順著臉上傷疤落下,“經九少爺提點,哥哥終於想明白了。”
“九哥好厲害。”嚴頌不明所以,但蒙武看起來凶神惡煞的人對他臣服了,可見,玉入禪很厲害。
“走吧,出去吧。”玉破禪拉著玉入禪出去,想帶著玉入禪見識見識子規城裡的貪嗔痴恨愛惡欲,再把他變回以前上躥下跳的惹事精模樣。
“九少爺,再來看我們!”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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