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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了權勢,瞬間蒼老的皇帝枯槁了不少,儼然是一副油盡燈枯的模樣。
“父皇何苦自苦?兒子雖叫人看著明園,但你若要見一見舊時的心腹,兒子也不會不許。”虞之淵琢磨著太上皇若是跟老太上皇一樣琢磨著算計兒子,興許他的精神能夠好一些。
太上皇抿著萎縮的嘴兒,自嘲道:“我在位的時候兢兢業業,你,不過是個虛偽之徒,只會葉公好龍地緬懷你那表妹,就能叫滿朝文武稱頌。”
不甘心,這事放誰身上能甘心?明明他從一登基,就開始兢兢業業地操持政事,唯恐行差踏錯,叫人提起“若是太上皇不禪位”那樣戳人心的話。可是,虞之淵什麼都沒做,什麼,從他登基時的舉動看,他連可以全權替他處置一干事務的心腹也沒有。這樣的人,到底是憑什麼,能夠叫金閣老、沈老尚書並那日在場的臣子默契地選為皇帝的?
“多做多錯,不如,放手叫朝臣們自己去平衡。”
“……竟然輪到你來教我如何做皇帝。咳咳!”太上皇哆嗦著咳喘不已。
“是父皇沒教過我如何做皇帝,於是兒子對政事一竅不通,就乾脆撂挑子。”虞之淵示意新皇后出去,然後給太上皇端了茶水,再之後坐在太上皇身邊絮絮叨叨道:“兒子對什麼事都不竅不通,有了事,先問左邊,愛卿你以為呢,再問右邊,愛卿你以為呢。等左右都說過了,就再問後面,‘愛卿,左右兩位愛卿那般說,你意下如何?’。這麼問來問去,人人都以為朕會問到他,都絞盡腦汁地去想。沒一個人有功夫去想,其實,坐在龍椅上的朕是兩眼一抹黑呢。”
虞之淵的語氣平淡,但太上皇愣是從中品出了一絲怨懟的意味。
“走吧。”太上皇遮住眼,心知他們父子兩個無論如何敘不起父子之情,便揮手令皇帝退下,總算明白眾人都看好虞之淵,是因為他好擺佈。
“還要多謝皇祖父、父皇給兒子留下這麼好的江山。兒子只用傷春悲秋,吟花弄月就夠了。”虞之淵站起來,踱著方步,慢慢地向外退去,此番卻不急著回宮,先叫人送皇后回宮,然後向錢家老宅去。
進了錢家老宅,在正房堂屋裡吃了一盞茶,才見金閣老夫婦二人並岑氏急匆匆地趕來,看他們二人穿著家常衣裳,顯然是先在後園子裡說話,待聽說他來了,就立時急匆匆地趕來。
“老夫人可還好?”虞之淵問,一眼看出金老夫人又不糊塗了。
“多謝皇上關心,臣婦身子還算硬朗。”金老夫人精神委實好得很,自從看開不必刻意給子孫留下錢財後,他們兩口子日日揮金如土,大事小事用錢財解決,倒是事事順心如意。
“兩位老人家請坐。”虞之淵道。
金閣老親自給虞之淵換了茶水,謙讓再三與金老夫人一同坐下,坐下後口中先要替虞之淵歌功頌德一番,隨後才問:“聖駕到此,不知所為何事?據聞朝中君臣和睦,一派祥和。皇上海納百川、善於納諫,今日應當是體恤老臣才來的吧。”清淨日子過著,誰肯招惹是非?金閣老話裡話外,巴望著皇帝英明,順坡下驢說幾句場面話就告辭。
虞之淵這皇帝當的就跟做夢一樣,一點傳說中皇帝日理萬機的場面也沒遇見過,此時交握著兩隻手,頗有些忐忑地說:“朝臣們一直沒提起該如何處置子規城還有西山,是以,朕想問問金首輔,這兩處,到底該如何處置?”
“皇上心中已然有了法子,又何必來問老臣?”金閣老疑惑虞之淵這皇帝怎做的那般底氣不足。
虞之淵道:“……曾聽皇祖父提過什麼霸業,朕雄心不足,每每想起皇祖父那句‘若沒那玩意,此時朕還在明園裡含飴弄孫’,便猶豫著要夷平西山,叫那裡頭的東西,永不見天日。”
你心裡定然不是這樣想的,金閣老微微眨了下耷拉下來的眼皮子,“皇上,沒幾個人知道西山,你留著那處就是。待慕容南山回草原那一日,草原戰火燃起。想來草原上眾部落猶如散沙一般互相攻訐,那會子,草原百姓就盼著朝廷能夠派出義軍,替他們主持公道,還草原祥和寧靜。”
“聽說新皇后展樣大方,宮妃還沒冊立,皇上瞧上誰家的了?”金老夫人冷不丁地插嘴。
虞之淵還在想著金閣老的話,略略怔住,隨後道:“若是朕不選妃,是否會有朝臣不滿?”想來該有一群人喊著為皇家子嗣著想,跪求他充盈後宮。
“應當只有一些無名小卒鬧,怕就怕,有人不肯送自家女兒進宮,算計著要叫人家女兒進去呢。沈家一直頭疼,抱怨過幾次有人要攛掇皇上叫他們家姑娘進宮。”尚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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