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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臘月往潭柘寺小住、掛平安牌就成了富爾祜倫、嫤瑜、慶徵的老規矩。
往年的平安牌都是出錢交代寺院準備,由表兄妹三人親筆在牌上寫各自的名字,後交由寺中僧人唸經開光後,再擇日掛上寺中的長壽古樹。
輪至十二歲的平安牌時,從塞外回京的嫤瑜身體一直不大好,咳嗽時好時壞,大夫一再叮囑在家靜養過冬日,來年春天方能痊癒。
依著老話,孩子過了一輪十二歲,身子骨才算得是穩當。從此新的一輪光景,孩子們可就要長大成人,接著談婚論嫁、立業生子。
所以十二歲的平安牌算是表兄妹三人的最後一次,缺了嫤瑜,大家都覺得不圓滿。於是便約定等到來年春天,嫤瑜康復後,再一起前往潭柘寺。
因著是最後一次,嫤瑜提出想要給家中的每位親人都掛上一塊。而慶徵也提出要親自去物色平安牌,以表誠意。
以往寺院提供的平安牌都是金絲楠木所制,這次慶徵帶回來的平安牌卻選了菩提木。金絲楠木向來被視作最理想的建築木材,廣泛用於宮廷閣樓的建造以及皇家傢俱的打造。而菩提木是軟木,不適於做大型傢俱,只是小範圍用於小型傢俱及雕刻擺件。
尚氏掂了掂手中的平安牌,比金絲楠木輕很多。紋理不是上等金絲楠木那種大氣磅礴的山水雲朵,而是細密均勻的豎直條紋。湊到鼻尖嗅嗅,沒有金絲楠木的暗香,基本就是純淨無味。
“也不曉得慶徵是出於什麼考慮,但我卻覺得選菩提木做平安牌真是很好,精貴珍奇反不如樸實無華更能保康寧、佑平安。”
慶徵一歲抓周時,兩手抓滿珠光寶氣,石文炳那時著實感慨了好一陣,小兒子不會是一紈絝敗家子吧?隨著年歲增長,慶徵依舊對這些珠飾、擺件興趣濃厚,騎馬射箭對付著學,倒是珠玉的器質、木材的差異,不用鞭策他,自己鑽頭覓縫學得不亦樂乎。
嫤瑜拿起寫著慶徵名字的牌子,點點名字,就好像戳了戳慶徵額頭一般,“額涅偏心,孩兒每一塊牌子的名字都寫得認認真真,額涅卻半句不提。”
尚氏把嫤瑜拉到一旁的繡墩坐下,“急什麼,這就說慢了一會兒,你就和哥哥較上勁兒了。”
嫤瑜七歲起,尚氏就教授她握筆,並手把手帶著她橫豎撇捺感受一筆一劃,起筆、收筆皆細細講解且嚴格督促,以求嫤瑜的每一個字都要工整規範。
尚氏自己的一手楷字婉雅秀逸,筆劃轉折有外柔內剛之風,整體又流淌沉靜安詳之韻。
嫤瑜的楷字逐年進步,但現今較之尚氏,遠不可及。尚氏妙目明淨,音色溫潤,宛如清風徐來,溫柔拂面。
“嫤兒,目下你的字練得是筆筆分明,乾淨利落。見字識人,字裡行間透著你的心思純明,心無旁騖。”
嫤瑜快速眨幾下眼,黝密長睫舞動間,是一潭桃花水明豔動人。
“額涅,您這是測字算命呢?我怎麼聽著沒有半分誇獎嘛。”
但凡在家,嫤瑜每日一個時辰的練字從不間斷。女孩家該讀的書籍、該通曉的繪畫、音律、該熟稔的女紅,尚氏都在她的日程中排得井然有序。這也源於和順公主對尚氏姐妹的嚴格教養,再者尚氏的阿瑪尚之隆本就是漢王之子,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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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養女兒的方式也多少融合進來。
尚氏吩咐扶柳取來裝平安牌的盒子,一面逐一收拾著一面說道:“額涅自然是誇讚你的,咱們家嫤兒的這手字在一眾滿人貴胄的同齡人中,立身前列不在話下。”
喜色在嫤瑜臉上綻放,開出嬌豔燦爛。
“然而,這沒什麼可驕傲的。”尚氏語氣淡淡,端莊之氣壓制住嫤瑜的滿眼失落。
“嫤兒,過了十二歲,你不再是額涅懷裡撒嬌的小丫頭,你長大了。額涅之所以嚴格督促你練字,無非是希望你能打好基礎,在往後的日子中,宣紙上的寫寫畫畫能陪你一輩子。女人不同於男人,多是忙轉於家宅,明知外頭的天地廣闊無邊,但留給我們的就只是家院圈出來抬頭看得見的這一片天。”
看進嫤瑜漆黑的瞳仁,明知女兒要懂得自己的這些話尚需時日,可她還是忍不住想要耳提面命。
“額涅教你寫字,是助你沉斂性子,幫你消散憤懣,修身養心。你一天天長大,留在額涅身邊的日子就一天天減少,就算慶徵娶了位好兒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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