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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谷禪師的話沒有解答胤礽有關富爾祜倫存在的疑惑,倒是撥雲散霧讓胤礽重新審視自己重生的意義。
富爾祜倫等人進院時,胤礽與耀格避入西配殿,其隨行侍衛退到後院僧人們居住的禪房。西配殿通常閉門不用,所以富爾祜倫一行人並未過多留意西配殿,即便其窗戶微啟,裡頭的人站立窗側能斜視院中情形。
富爾祜倫一旁招呼家奴把和順公主、純靖王妃及尚氏贈與的銀兩、油糧等物交接空谷禪師,慶徵則親自抱出錦盒,有一僧人扛來扶梯架在樹幹上。實在是,這百年老樹的下部分皆光滑無枝椏,需藉助扶梯方能夠上枝葉。
嫤瑜背對西配殿窗戶站立,廊簷正好擋住陽光,抬頭仰望挺拔的大樹,也不覺刺眼。山中的氣息新鮮純淨,嫤瑜深吸一口氣,清甜的嗓音輕聲說與扶柳:“老禪師常年久居山中,終日除了唸經打坐就是沉默寡言,如此氣定神閒一年又一年,真是了不得。我若是一朝被勒令久居一處屋宅,獨守長年累月,我只怕自己會瘋了。”
扶柳生怕老禪師聽到一般,壓住聲音回道:“姑娘想什麼呢?老禪師習慣了,不以為然。再說,誰能把您關起來,您不會是做什麼惹夫人生氣了吧?”
“我就感慨一句,瞧你說的。”嫤瑜扭頭,晶亮的雙眸可愛地瞪向扶柳,“我是冒冒失失胡來的人嗎?”
胤礽就站在窗側,嫤瑜與扶柳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靠向牆,胤礽閉上雙眼,心頭劃過輕語:“傻丫頭,我們被囚鹹安宮時,我是發瘋癲狂的那一位,而你則是淡漠傲立的那一株臘梅。”
耀格探過身子偷覷一眼,正好看到竹青坎肩與月白下襬包裹的嬌小身形,迴向胤礽,上下掃過胤礽的衣著。原來胤礽今日換了一身尋常貴胄公子的打扮,恰是月白色竹枝暗紋錦緞單袍。
胤礽見耀格神色怪異,歪過頭斜看出去,卻見得頭戴竹青帽簷月白色圓頂緞地涼帽的嫤瑜左右看了看,莫名冒出一句:“我怎麼聞到一股陌生人的氣息?”
胤礽與耀格對視一眼,當即飛速旋身蹲下身子,屏聲靜氣。而扶柳也扭頭回身看向配殿窗戶,踮起腳跟掃過一眼,嘴裡喃喃著什麼也沒有。
那頭富爾祜倫掛完自家的平安牌,下了扶梯。慶徵來到嫤瑜跟前,把錦盒交給嫤瑜,向來是他們兄妹倆,哥哥掛牌,妹妹抱著錦盒在梯子旁候著。
慶徵也聽到了嫤瑜那句莫名其妙的話,眉目與嫤瑜頗為相似的他眼梢挑起諧趣,逗弄道:“下回我與小王爺去狩獵決定不帶獵犬前去,帶你去就可。”
嫤瑜跟到扶梯下方,仰頭傻乎乎問去:“我倒是想去,可這跟獵犬有什麼關係?”
慶徵掛上一塊牌子,下來取上另一塊,還未來得及回答,一旁早已把兄妹倆的對話聽了去的富爾祜倫直截了當調侃與嫤瑜:“狗鼻子不如你的靈敏,有你就行,保準嗅出烏泱泱一群獵物。”
“你們,”嫤瑜氣得本想抓一把慶徵,可抱著錦盒不能撒手,再者慶徵已麻溜爬上扶梯,而富爾祜倫退出幾步外,哈哈大笑。
不得已,嫤瑜沉下氣,清脆地應道:“我不和你們一般見識。”
而屋裡蹲下的胤礽也把外頭的逗趣話聽在了耳裡,嫤瑜的話音方落,他也不自禁點點頭,眼神不屑,低語附和:“兩個臭小子,不值得計較。”
與胤礽並排靠在一起的耀格清楚地聽著胤礽的低語,又一次不可思議地瞅向胤礽,內心擂鼓轟鳴。我的太子殿下呀,合著一大早爬到龍潭來,您就為了蹲在這兒聽壁腳?
堂堂太子殿下帶著毓慶宮的侍衛長縮在窗下的牆根一動不動,且一蹲就是大半個時辰。院裡的富爾祜倫等人又是掛平安牌,又是上香禮佛,又是命下人裝上一大桶泉水,這也是公主與王妃的老規矩了,清冽的山泉泡出的茶水,甜和醇厚。
富爾祜倫一行人拜別空谷禪師離去,胤礽終於挪動著身子站起來,扶著牆支撐半天,這才邁開步子活動腿腳。空谷禪師來到配殿門前,開鎖推門,欲請出被憋了半天的貴客。
不料,嫤瑜帶著扶柳去而復返,空谷禪師趕緊拉上配殿門,來不及上鎖便回身迎了過去。富爾祜倫及慶徵等人就停在院外不遠處,嫤瑜推說自己掉了荷包,回來取走就馬上趕回。
扶柳在銀杏樹下的花臺上拾到一梅蘭紋荷包,正是自家姑娘佩戴腰帶左側的物什。抬頭正想告知嫤瑜,卻見嫤瑜已經爬上還未收走的扶梯,站到了扶梯頂頭下數第三階。頓時,扶柳嚇得捂住胸口,想大聲叫喚,又怕驚了姑娘,生出意外。
嫤瑜身子傾斜,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