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3/4 頁)
身上游移的手還算規矩,因此歡馨心裡倒也沒有像剛才那樣慌張了。
突然那手一頓,從她制服下的襯衣口袋裡掏出一樣東西,正是曼菲斯德送給她的項鍊。
德國軍官接過一看,先是眼前一亮,可當他開啟那項墜盒時,臉色瞬時一變,又仔細地湊近看了看,隨即用狐疑的眼光看著歡馨。因為那上面的女人和孩子他雖然不認識,但照片中那個男人他卻是認識的——約納斯。馮。路德維希;國家秘密警察(即蓋世太保)二級上將,在保安警察總局任職,是黨衛軍全國領袖海因裡希·希姆萊的得力干將之一。
見軍官遲疑地端詳著手中的項鍊,歡馨不由心中咯噔一下,雖然她知道這項鍊價值不菲,但也不會讓德國人有這樣的表情啊!難道他們誤認為自己會是小偷?
正當歡馨惴惴不安地胡亂猜測時,那軍官已經將項鍊用雙手還給了歡馨,並小聲對身邊士兵嘀咕了幾句。身邊計程車兵見狀衝歡馨一揮手中的槍,示意她跟著他們向前走。
歡馨不知道將要被帶到哪裡,也無法判斷將會有怎樣的命運等待著她。她深吸一口氣,手伸進外衣口袋裡緊緊攥著那條項鍊,項墜上突出的寶石帶給手心一陣刺痛,彷彿這樣她才有勇氣邁動沉重的雙腿。
在瓦礫和屍體間穿行,一路上不斷遇到德國士兵在清理戰場,發現還沒死透的蘇軍就及時補上一槍。每一記槍響,都會讓歡馨驚得渾身發抖。
她故意忽略那些屍體和殘酷的殺戮場面給自己帶來的視覺和生理上的衝擊,儘量維持著表面上的冷靜,大腦卻在高速地運轉著,飛快地分析著眼前的形勢。在這裡人生地不熟,再加上語言不通,她獨自一個人是完全不可能逃脫的,所以只有憑藉自己的身份見機行事了,希望上帝保佑這群德國人還能記得“人道主義”怎麼拼寫!
走了大約十多分鐘,他們在一幢鄉村教堂樣的房子前停下,門前有全副武裝的德國士兵看守,顯然是一處臨時關押所。
這時,教堂的門被開啟,從裡面走出一個高鼻深目,渾身散發著暴虐氣息的少校軍官。他見自己的部下帶來一個東方女孩,不由眉頭一皺。
走在前面的少尉忙上前向他彙報,那少校邊聽邊用深陷在眼窩裡的褐色眼珠斜睨著歡馨,冰寒徹骨的目光中蘊含著無數的懷疑和不屑,看得歡馨的背後冒起一陣惡寒!
“小姐,不管你出於什麼目的來到這裡,你現在都是我們的俘虜!你的配合將會給你帶來益處!”那少校讓身邊的翻譯將這段話譯成英語轉述給歡馨聽。不知抓歡馨來的男人是不是對他講了那項鍊的事,反正他語氣雖然冷漠,但還算客氣。
益處?怕就是等著被送往集中營吧!歡馨在心裡自嘲地想著,嘴裡已經大聲抗議起來:“我是紅十字會的護士,按照國際慣例我是中立的!你沒權抓我!”
“慣例?”那少校像聽到什麼趣事似的嘿嘿冷笑幾聲,狠狠捏住歡馨小巧的下巴,皮笑肉不笑地道,“在這裡沒有什麼慣例!這裡除了優秀的德國士兵外,剩下的只有俘虜和死人!或許小姐——你更願意選擇後者?”
19死一樣活著(2)
和這群魔鬼是沒有道理可講的!歡馨乖乖地閉上了嘴,在這樣的情勢下她可不會蠢到用雞蛋去碰石頭。
被推搡著走進了昏暗的教堂,只見裡面做禮拜用的椅子已全被凌亂地堆在一邊,二、三十個人黑壓壓地席地而坐,大多是鎮上的婦女、老人和兒童,也有少數被俘的蘇聯士兵和教堂裡的英國修女。在牆角四周站著不少荷槍實彈的德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中間那群人,中間的人則恐懼地縮成一團,連孩子的嘴都被大人牢牢捂住,生怕一個響動就會為自己招來滅頂之災。
歡馨剛在鴉雀無聲的人群前遲疑了片刻,就被後面計程車兵用槍托捅了一下,雖然對方並沒有用很大的力氣,但足以疼得歡馨眼前發黑。
她咬著牙挪過去,在人群后面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偷眼瞄了一下身邊的人。那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媽媽,懷裡抱著個2、3歲的孩子。這麼小的孩子顯然還不知道什麼叫恐懼,已經窩在母親懷裡甜甜地睡著了。
都說無知者無畏,這有時候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歡馨想著,像怕冷似的蜷起雙腿,用胳膊抱住,將額頭抵在兩個膝蓋上,靜靜等待決定她命運的那一刻……
中午,歡馨和周圍的人一樣領到了一小塊黑麵包和一小杯水,她一口氣喝下水,雖然今天她只在林間和曼菲斯德摘了些野果充飢,但現在對著那塊黑“石頭”卻怎麼也提不起食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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