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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幾支腎上腺激素好幾次想要落荒而逃,但是想到費利克斯臉上露出的如釋重負的表情,她不得不壓制住心中的悲慟,繼續走下去。
來到走廊的拐角,費利克斯的病床仍舊孤零零地被扔在那裡,如今是沒有人會去關心一個垂危的德國軍醫的生死的。
“費利克斯,費利克斯,我來了!”歡馨朝四處張望了一下,然後輕輕呼喚著。
好半天,費利克斯才睜開有些渾濁的眼睛,待看清眼前的人,他的眼裡忽然閃過一絲亮光。
歡馨舔了舔嘴唇,然後掏出那幾支彷彿有千斤重的針劑,緩緩說道:“這是腎上腺激素,它不會讓你有任何痛苦,就像睡著了一樣!”
費利克斯盯著歡馨,忽然笑意從他的眼睛裡蔓延開來,他用唇形說著:“謝謝!”
眼睛澀澀的,卻已經流不出淚來,歡馨俯下/身,在費利克斯的額頭輕輕一吻,聲音已經哽咽:“我的朋友,再見!我會把你和臻雪葬在一起!”
費利克斯看著她,然後閉上了眼,而眼裡閃過的最後一絲神情是如此安詳。
透明的藥水隨著針筒的推進緩緩流入費利克斯體內,歡馨移動著麻木的手指,平靜地完成了生平第一次不是用來救人的注射。
在拔出針頭的那一剎那,歡馨只覺得渾身發軟,冰寒的顫慄從四肢百駭裡滲透出來。她靠著病狀緩緩坐倒在地,覺得淚水湧上了眼眶,喉嚨被什麼東西堵得呼吸也感到困難了。她把頭靠在病床的鐵架上,閉上雙眼,全力剋制著心裡的陣陣痛楚。
良久,歡馨才動了動僵硬的身子站了起來,她低頭去看,費利克斯面容平靜地躺在那裡,彷彿睡著了一般。歡馨將顫抖的手指探到他的鼻子下面,如意料的那般已經沒有了鼻息。
原以為在這一刻會崩潰,但如今歡馨自己都驚訝於自己的平靜。她替費利克斯整了整衣領,又將他凌亂的髮梳理整齊,擦淨臉上的血汙,這才自言自語道:“費利克斯,這樣的你順眼多了!希望——你和臻雪在另一個世界能夠得到幸福!”……
將費利克斯葬在了鬱臻雪的身邊,歡馨默默矗立在墓碑前,感覺恍若隔世。不久前她、曼菲斯德、鬱臻雪和費利克斯還在一起探討著今後的生活,轉眼間卻只剩下她一個人去面對不知名的未來。
“曼斯,你怎麼能說話不算話呢?如今真的只剩我一個人了!”歡馨喃喃自語著,苦澀得淚水順著臉頰滑落,她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冬妮婭暗暗嘆了口氣,張嘴想要說什麼,最後卻只是輕輕拍了拍歡馨的肩膀。
歡馨回過頭,嘴角扯出一絲笑容,真誠地說道:“冬妮婭,謝謝你!這次要不是你丈夫幫忙,我還真不知道要怎麼要回費利克斯的遺體!”
冬妮婭搖搖頭,又瞄了一眼對方依舊平坦的小腹,問道:“歡馨,你準備怎麼辦?”
歡馨同樣用手撫上腹部,這裡面正孕育著她和他的孩子,所以她不能留在這裡。於是,歡馨深深吸了口氣堅定地看向冬妮婭說道:“請幫我離開!”
三天後,歡馨在瓦列裡的安排下搭上了開往英國的難民船。站在甲板上,帶著鹹腥味兒的海風吹拂著歡她蒼白的臉頰,歡馨呆呆地望著逐漸遠離的碼頭腦海裡閃現的全是和曼菲斯德在一起時的點點滴滴:初見時的針鋒相對、再見時的悉心呵護、戰場上的生死相依、離別時心酸的吻別……這一切都將隨著自己的遠離永遠埋藏在心底,如今統統化作嘴角邊苦澀的微笑。
歡馨舉起手向岸邊的冬妮婭揮別,彷彿同樣也在和昨天的自己告別。她默默擦乾腮邊的淚水,輕輕說道:“再見了,柏林!再見了,我最愛的人!”……
196執手千年(大結局)
到了英國後;歡馨搭上了去香港的輪船。因為剛剛停戰,海上交通秩序仍處於慌亂狀態,因此;歡馨在海上整整漂泊了兩個星期。而非常不巧的是;恰在此時她出現了強烈的孕吐症狀。
嘔讓歡馨幾乎吃不下任何東西,船身的每一次顛簸都彷彿要將她的五臟六腑都翻翻個各。憂鬱加上營養不良,讓歡馨變得病泱泱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得了瘧疾。起初有幾個流裡流氣的痞子垂涎於她的美色,對她動手動腳,現在也躲得遠遠的,歡馨索性也不解釋,覺得這樣反而少了不少麻煩。
她每日逼迫自己嚥下難吃的飯菜,忍受著強烈的噁心感,期盼著能早一天到達目的地。有時候,身體上的不適讓她難受得想哭,她就會握緊胸口的項墜,默唸起曼菲斯德名字,在腦子描繪著他的一顰一笑,然後歡馨的心就會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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