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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一言,如一盆冷水,將他當頭淋下,瞬間清醒,將她放開,退開一步站起,眼裡還有沒熄滅的火苗,轉開臉不敢看她,“對不起,我失禮了。”
白筱艱難的吸了口氣,看著距自己一步之遙的灰色軟覆,正不知該說什麼來緩解這尷尬的氣氛,門哐的一聲被人由外重重推開,撞上一側牆壁,又自彈回。
玉娥滿面怒容的扶了木門,站在門口見二人衣冠整齊,才鬆了口氣,不看白筱,對莫問冷聲道“問兒,跟我出來。”
莫問眉頭微微一蹙,他剛才一門心思放在白筱身上,以他的功力居然沒發現母親回來,看了看正望著他的白筱,舒了眉頭,朝她笑了笑,才抽身出了她的房間,順手為她帶上房門。
紫蓮仍在院中沒離開,在他從她身邊路過時,不安的小聲道“別惹你娘生氣。”
莫問不回話,徑直從她身邊走過,站在玉娥的房門前,喚了聲“娘。”
白筱一個人悶坐了一會兒,覺得很是沒趣,玉娥找莫問什麼事,不想也知道。
嘆了口氣,起身推開窗,窗外涼風習習拂著面頰,仍覺得有些悶熱難受,索性開了門,渡出房間,紫蓮已不在院中,暗鬆口氣,不用與她大眼瞪小眼,或者被她可憐巴巴的眼神瞅著,依了洗衣裳的青石板坐下仰望著天邊明月,一群晚歸的鳥兒飛過,給那死氣沉沉的月亮加了些生氣。
也很靜,只有風吹樹葉的瑟瑟聲。
清涼的風倒讓她舒服些。
她所坐的位置離玉娥的房間隔著一間屋,按理平常人,聽不見屋裡談話,偏她的耳力強過普通人許多,屋中壓低的聲音隨著風飄進她耳中。
她覺得這麼聽人談話,不甚好,重新起了身往房間走,飄來的對白卻讓她停下了腳步,重新慢慢在青石板上坐下,下巴擱在曲起一條腿的膝蓋上。
玉娥冷臉坐在桌邊,放在桌上的手握著一柄長劍。
莫問心裡一驚,母親自費武功,已多年不曾動過這柄佩劍,站在門口默了下去。
“關門,”玉娥冷清的聲音,讓他心間一抽。
踏前一步,反身輕手輕腳的關門,房門剛剛關合的瞬間,一聲長劍出鞘的聲音,只覺得身後劍風飛快的向他後頸間次來。從容的一偏頭,刺來的寒光落了空,橫著掃向他頸項。
他沉著的反手在劍身上一推,身子已旋處劍圈,一系列動作乾淨利落,輕盈瀟灑,絲毫不拖泥帶水。
玉娥散了一身功力,舞出的劍也只得個招式,並無多少力道,被他一推,頓時拿捏不住,長劍脫手而出,跌落在不遠處,發出一陣脆響,身子一個踉蹌,往前撲倒。
莫問忙搶上前扶住,“娘”
玉娥穩住身形,反手一巴掌朝他面頰甩了過去。
他不敢躲,只得受了,放開扶著母親的手臂,拾回母親的劍,遞還母親,退開些,垂首而立,“孩兒做錯了什麼。娘請明示。”
玉娥打過他的手不由緊握,他什麼錯也沒有,只不過是不安著她所希望的道路行走,越走越遠,感到甚是無力。
打他也是一時之氣,她不許他攝入江湖,他偏自作主張加入冷劍閣。
既然加了,她只得認了,每天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以前擔心丈夫,現在擔心他,
然冷劍閣的人如何能有情?有了情,這條路便走不遠了。她就是有了情,才退出,好在她只是處在低層,嫁的又是冷劍閣的人,才有此退路,而他的父親卻是最高層的死士,至死也不能離開,死士是不能有情的,他父親也是因為有了情,才死於非命。
玉娥吸了吸氣,將這些辛酸往事生生嚥下,冷冷的看著眼前長得與丈夫酷似的兒子,貌似也就罷了,為何偏要性子還要相似,恬靜乖巧只是表面的假象,骨子裡執拗的叫她感到無力。
她向他去紫蓮,是她的私心,她知道兒子不愛紫蓮,但只有跟不愛的人成親,傳宗接代,在出去完成任務時才不會有太多的顧慮,才會更安全。
如果哪天他有了孩子,對紫蓮有了情,便可設法說服他離開冷劍閣,哪怕散了一身的功力,只求平平淡淡的過一世。
她打好的盤算,只等他回來,軟硬兼施的迫使他定下婚事,可是他總是逆她而行,把她打好的算盤弄得亂七八糟,讓她無計可施。
今天絮花苑的生意比平時好太多,她不得不過去幫忙,等客人散去才得一回來。
進來院子,卻見紫蓮含淚站在院中,靜望著小竹的房間,覺得蹊蹺,上前詢問方知莫問回來了。而且在小竹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