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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姑娘用沒傷的手撫著她的頭,笑道:“傻丫頭哭什麼,不過是一隻沒有的手指,推掉這樁棘手的生意,不虧。”
白筱更是哭得跟淚人一般,“是我攔著他···要不然也不至於···”
艾姑娘掏了絲帕給她拭淚,“我教了你四年,這時候才捨得叫我一聲師傅。”
白筱只是哽咽,出不得聲。
“從崖上掉下來,也沒見你哭過,還知道編謊話來騙我,這時怎麼就這麼沒用。其實這樁生意,我本不該接,如果真的辦成了,我們主人回來,我也少不得要挨罰的,橫豎都是一樣,現在不過是罰得早些。”她停了停又道:“這件事就不用告訴問兒了。”
“既然知道要罰,為何還要接?”白筱捧著他的傷手,心裡堵得難受。
艾姑娘苦笑,“不過是我的一片私心,好了,不早了,回去吧,把淚擦了,免得問兒起疑。”
白筱依言試了淚,“一定要保重。”
艾姑娘點頭笑了笑,“皇室中寸寸是局,步步是刀,萬萬不可魯莽。”說完,又嘆了口氣,拉了她走向莫問。
將白筱往莫問身邊輕輕一推,“去吧。”又對莫問道:“今天的貨,商家不要了。”
莫問微微一愣,他們執行任務,從來不許多問,雖然心存疑惑也只是點了點頭。
見白筱眼角帶淚,眉頭慢慢擰緊,當艾姑娘的面,也不便再問,攬了她避開行人,仍原路返回茶莊,遠處有人聲傳來,不能多呆,抬手試了她眼角未乾的淚痕,“艾姑娘可有為難你?”
白筱搖搖頭,“她是事事顧著我們。”
莫問自小跟著艾姑娘,哪能不瞭解她的為人,點了點頭,“有事放響箭。”
白筱萬般不捨,但知道現在如果狠不下心,稍有些不捨的舉動,她跟難從自己身邊脫身,強忍著想上前抱住她的衝動,點了點頭,“不能對我食言”
“好。”他聽人聲漸進,最後看了她一眼,飛身出了圍牆,躍上外面樹梢,不消片刻,便消失在樹林中。
白筱等再看不到他的人影,才抹淨眼裡的淚意,就地採了些花卉,尋著路往香巧為她安排的住處方向行走。
沒走出幾步,便見香巧帶了兩個姑娘轉過花徑小道向這邊尋來,見了她,忙奔了過來,眼風掃過她手中捧著的花卉,“原來姑娘在這兒,讓我們好找。”
白筱順手又折了一枝六月雪,含笑道:“我在屋裡睡得有些閒悶,出來透透氣,順便採些花回去,結果不小心摔了花瓶,正好打算採了花去尋你要一個補上。”
既然她帶了人到處尋她,就不會沒看見風荻住處附近摔碎的花瓶,不如自己先招出來。
香巧即刻對身邊姑娘道:“快去我屋裡將那個玉花瓶給姑娘拿過去。”
那姑娘向白筱福了福,轉身就走,走出兩步想起什麼,又回身問道:“是白玉還是紅玉?”
“當然是紅玉。”香巧話出了口方醒起什麼,對白筱道:“那紅玉花瓶上有一塊雞血玉,花瓶內盛了水,那玉便會失色,十分有意思。”
“這紅玉瓶如此神奇,想必是香巧姐姐珍愛的,小竹怎麼能奪姐姐所好,拿那個白玉的便好。”
話落見香巧臉色微變。
白筱看在眼裡,看來這白玉花瓶才是珍貴的,又道:“難不成這白玉花瓶也有妙處?也別去姐姐處尋了,隨便去別處挪一個陶瓷花瓶過來便好。”
香巧神色已恢復正常,忙道:“只是普通的白玉花瓶,哪有什麼妙處。”回頭對在一邊的姑娘道:“還不去拿。”
白筱心存迷惑,也不多問,只是慢慢回走。
香巧見她神色怡然,反而有些沉不住氣,也折了朵美人蕉在手中把玩,“妹妹出來採花,可見昨天所見的那位公子?”
白筱裝傻。“哪位公子?”
香巧側臉睨視著白筱,“就是昨天醉酒的那位。”
“不曾看見,該不是出去了還沒回來,尋他有事?”白筱垂首,整理手中花束,長睫掩去了眼裡的異色。
“沒事,只是他今天沒來要酒,覺得有些奇怪,想問問他今天要不要給他備酒,明明早上還在的,轉眼就不見了人。”香巧反應極快,順口拈了個說辭。
白筱眼風輕飄飄睨過她,“聽說,你是容華調教出來的?”
香巧心間一緊,不知她為什麼突然這麼問,而且每次聽她稱呼容華總是連名帶姓,在南朝還沒有人敢這麼直呼他的名字,“容公子確實對奴婢指點過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