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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莫辯。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楊家三爺私通老太太的婢女,先奸後殺的傳言一夜間就傳遍了棲鳳鎮的大街小巷。
當時,楊老太爺正在積極籌劃地方“老人”的競選,老三的此種禽獸之舉,無疑是在後面踹了楊老太爺一腳。
老太爺氣得簡直要吐血,命人將老三痛打了二十個板子,又在“申明亭”張榜公告,自責治家不嚴,導致庶子酒後失德、行事偏差等等。
作為懲戒,老三便給丟出家門。又無處可去,想到馬棚雖然荒廢了,可畢竟還是楊家的產業,遂踹開門扇,暫時棲身其間。
他覺得自己很冤,可是,又沒有人相信。
又氣又惱身上還有傷,差點沒送掉性命。
倒是陶家沒有因為這個事兒,與楊家悔婚。陶老太爺和陶家兩位準舅子,請了街上的季遠志郎中給老三診治。
要說那季遠志也是個誠實篤厚的,只管救死扶傷,其他的並不在意。
等到傷好了,也到了成親的日子了。老三自然要回家去做準備,但是很顯然,楊家並不認為這樁親事合適。對外的說法很堂皇:老三操守不嚴,恐誤了陶大姐。
這就是赤裸裸的悔婚哪!楊家丟得起這個人,可陶氏一個大閨女家,被未婚夫家退婚,這一旦傳揚出去,人家只管看結果,誰還會在意這其中的是非曲折呢?
楊家為什麼會來上如此陰險的一招?說白了,還是跟“老人”有關。
地方選“老人”,必須是年紀大、有德行的。選舉出來的老人,要定期向裡中在冊的住戶宣讀並講解各項朝廷律例法規,使全里人戶知法畏法,不敢犯法。
除此之外,老人還負責裡中人戶的民事糾紛。老人行事,作為里長,也要協助。地方官員、坊裡百姓,都會對其隆禮以待,歷來都有“方巾御史”的雅稱。
言行謹慎、為人古道熱腸的陶老太爺,在棲鳳鎮的口碑極好,因此,也就成了眾望所歸的“老人”的最佳人選之一。
可是楊老太爺偏要爭這口氣,暗中出錢出物,四處籠絡人心。明面上,也是不斷地製造事端,務求把陶老太爺這個競爭對手搞臭、搞死。
他的手段頗有些令人不齒,也是瞅準了陶老太爺的性子:不肯議論人非、凡事忍辱負重。
於是,一個步步緊逼,一個一讓再讓,最終,楊老太爺以婚約為要挾,把這個地方權威攥到了手心裡。
老三終於成親了。
兩間草房變成了四間正房、東西廂房各三間。蓋房子、置傢什,全都由陶家一力負擔。
陶氏有時候跟老三吵架,必定要拿這個說事兒,說成親的時候,楊家就給了一雙筷子兩個碗。而當時,三房除了陶氏和老三兩口子,還有桂月姨娘拖著個一點點大的釋懷。
一家四口,統共就給了兩個碗一雙筷子,打發要飯的,也不帶這麼寒磣的好不好!
別說陶氏一遍遍地絮叨令人心煩,就是老三,再怎麼沒心沒肺,也是不願意回想這段往事。
站在門前,朝著前方怨恨地看了一眼,老三迅速別轉了頭。
走過亂石堆砌爬滿凌霄和扁豆藤的院牆,西邊緊挨著一方菜園,約摸一分地,是三房一點一點從荒草地裡墾出來的。
按照新明律,這種自開墾的土地,歸墾地者所有,免除一切賦稅。
菜園四下圍著護欄,一根一根的竹木,也是三房從曠野從山上撿拾回來的。西北角園子裡一畦一畦的種植著豆角、韭菜、茼蒿等尋常蔬菜。
地頭地邊生著好多花,宮粉、娃娃星、蔦蘿、指甲花,最為壯觀的是一片蜀葵,高過屋簷,植株強健,不蔓不枝,排立如槍林箭陣,倒比圍欄還管用。開花的時候,那叫一個五彩斑斕、如火如荼!
菜園以南,有一座小橋連通東西。橋西,聚居著幾十戶農家。再往西,出了鎮子,就是一望無垠的農田,直到蘆山腳下。
老三選的槐樹林,位於曠野之中的一條大渠邊。渠中水淺不及膝,卻是活魚如麻,看得人頭皮發奓,老三卻笑眯了眼。
渠邊的槐樹很多都是歪倒的,花串累累,潔白芬芳。
老三從腰間取下一堆的東西:鐮、麻繩,現場把鐮綁在長竹竿頂端。然後搭上相好的花枝,朝著一個方向使勁地絞,不消幾下,就聽“咔嚓”一聲,樹枝應聲跌落下來。
孩子們歡呼著衝上前,把花串擼進準備好的簍子裡。
絞了三四枝,約摸著夠用了,老三放下竹竿,捲起褲管、扒下鞋子,一手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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