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裹了麼?”
“那可不行。”陶氏嚴肅地說。
“女孩子不裹腳,要叫人笑掉大牙的。”桂月道。
“那麼多人都裹,也沒見誰疼死。能疼到哪兒去?”釋容心下雖有些忐忑,面上卻不露。
桂月誇讚道:“果然還是我們容姐兒有見識!其實都是能忍受的,你看我跟你娘,有什麼妨礙麼?下地幹活,逛街走遠道兒,還不是好好地!”
“我也是這麼想的。”釋容終於放下心來,甜甜地笑了。倆個淺淺的梨渦,給她秀氣的長相平添了幾分嫵媚靈動。
桂月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頭髮,疏疏的,黃黃的,卻並不柴,細軟順滑,不是苦命的長相:“跟一輩子相比,這點小事兒算不得什麼。”
又看一眼釋然:“跑完了這次,二姑娘也要學做閨女了。”
第7回
有老三這個準勞力在,裡裡外外的活兒進行得很快。
掏了坑,從菜園回來的時候,遵照陶氏的吩咐,順便割了一大把茼蒿。
昨夜就泡好了豆子,桂月刷乾淨了南牆下的石磨,開始磨豆渣。
院子裡洋溢著濃濃的豆腥氣,等到煮熟了,就是饞得人流口水的豆香了。
午飯主打熬豆渣。豬油燒化,蔥花爆鍋,下磨得八九成碎的豆渣,翻炒,出來香味兒了,添水適量,蓋上莛梗鍋蓋,邊上壓上三兩塊石頭,以防蒸汽外洩。熬熟了,開鍋下茼蒿碎,撒鹽,攪拌,防止糊鍋。等到灶頭裡的火苗完全熄滅,這頓豆渣飯也就煮好了。
陶氏先舀出半瓦罐,讓老三送到東街陶家。
然後把鍋裡的全部盛在一個大缽子裡,炊帚洗乾淨鍋,水缸裡舀了水,栽上莛梗釘的圓形簾子,黑陶飯灶裡熥上幾個半表半里的花捲子,灶底添上幾把麥稈,鍋冒氣了,饅頭也就透了。
老三這會兒也回來了,開始在院子裡擺放小飯桌,四下裡按人口擺上七個小板凳。
桂月從西邊屋簷下的大缸裡,撈了半個芥菜頭,拿去東廚房細細地切成絲,再用清水淘洗兩三道,不能狠洗,洗得沒有鹽味兒了,就當不成鹹菜了。
又切了一根芫荽,點了幾滴香油,抄了兩筷子,然後端上桌。
孩子們業已規規矩矩坐在各自的位置上,靜等著父母就坐,然後拿起筷子,道一聲“吃吧”,大家這才開動。
吃飯過程中是不允許說話的。一來,是避免被食物嗆到,二來,這也是陶氏立下的家規。
不準吧嗒嘴,不準亂翻盤子,不準像乞丐一樣端碗,不可口的可以不吃但不準挑剔……
誰要是忍不住想要說話,陶氏便會一筷子敲到他的腦門兒上,厲聲道:“吃飯也堵不住你嘴!”
這屋裡的所有人,都怕她的嚴厲,只能乖乖照辦,不敢有違。
飯後稍事休息,老三便帶著孩子們去打槐花,預備晚上包包子。
出大門往西,汪洋一片碧水粼粼,曾經是楊家的產業。因為裡頭很是淹死過幾個人,便被厭棄了,用一堵牆將這片池塘從宅院中割斷開來,也正是這片池塘,將三房與前面的楊宅作出了鮮明的界限。
仔細追究,作為庶子的老三並沒有做什麼天怒人怨的事兒,楊家這麼不待見他,很大程度上表達出了對其生母的態度。
老三的生母薛姨娘,據說當年作了對不起楊老太爺、對不起楊氏祖宗的醜事,羞憤之下,投水自盡了。
投的就是這方池塘。
真相如何,楊家向來守口如瓶諱莫如深。久而久之,大家便有幾分心知肚明瞭。
薛姨娘只怕是操守有瑕。
老三大概也許不是楊家的種?
不然的話,何至於此!同樣都是庶子,老四可是住在了老宅裡,所分配的田產、房舍並不比上頭的倆兄長差。論起來,老四的生母和薛姨娘都是同等地位的丫頭,拿的都是一樣的月錢,為什麼偏就把老三發付到了牛棚豬圈裡?
沒錯,三房所在的,正是楊家以前的馬棚。兩間草房本來是收貯農具雜物的地方,外頭一溜高高的草棚,養著三兩頭牛和馬。
當時,楊陶兩家已經下了定,約好了婚姻。然而,就在這個節骨眼兒上,突然起了一把大火,差點把老三燒死。
老三僥倖撿回了一條命,可是,在他的臥室中卻多出了一個婢女的屍體。
而且,根據醫生診斷,那婢女已然懷有四個多月的身孕!
懷孕的婢女如何會出現在三爺的床上?對此,仍舊沒有完全消酒的老三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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