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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她是始作俑者,就應該由她承擔相應的後果。
早先一步,釋然將那三個銀蓮蓬從釋懷的香囊中取出來。在奪取了釋賢的香囊後,藉著傾倒香丸的機會,混在了一起。
兵行險招,她抓住的就是一般人的一種固有思考方式:一個孩子,能有多少心眼兒?要比心眼兒,怎麼著也輪不到她吧?釋媛、釋賢可是都比她大好幾歲呢。
釋然也非常明白一個現實,那就是即使是釋賢落了嫌疑,也不會遭到多麼嚴重的詬病,因為有老太太給她撐腰。釋賢的操守若有問題,那就等於說老太太眼神不濟、喜惡有問題。
傳揚出去,人家就會說,老太太年紀大了,腦子不靈光了,為什麼還不把家中大權交給兒媳婦呢?
自古三人成虎、眾口鑠金,老太太絕對不會允許發生這種事。
所以,釋賢的過錯就給輕描淡寫地掠過了。
老太太並不傻,再怎麼溺愛釋賢,也不能當著一家子老老少少的面,偏袒得太明顯。不然的話,讓其他的兒孫怎麼想?
好不好,還有個嫡親的釋媛呢,難道竟不如一個姨娘生的?
適當的責備是必須的。
可別小瞧這不見血的小譴,落在釋賢身上,可就是了不得的重責了。她自小驕傲慣了,哪裡容得下隻言片語的非議?
如此一來,她一定會心存怨恨,暗中增強對薑蓉乃至薑蓉身後的大太太那邊的敵意。
隨便她們怎麼鬥,只要別傷及到三房,事情就好說。
釋然早就看明白了,不管他們哪一方佔了上風,終歸不會多給三房一個銅板、一瓢面。
要說勢利,可不是有錢人的專屬。窮得只能勒緊褲腰帶過活的三房,做夢都想有個豪邁闊氣的親戚資助、扶持呢。
第27回
陶老太爺聽說了這邊的事,過來把陶氏訓斥了一通,說她的鎝容言功不合格,所以才會讓公婆厭、丈夫棄。
二舅正在手把手教釋言打陀螺,聞聲抗議道:“爹你少說兩句吧。這又不是我姐的錯兒。那家人什麼德行,別人不清楚,你還不清楚嗎?你這麼維護,人家也不會領你的情,何必呢。”
頓了一下,二舅又憤憤道:“也沒見姐夫這樣的,好不容易回家來一趟,就不能好好陪陪孩子?非要喝成那熊樣兒,索性連家都不回了!還當自己是幾十年前那樣無牽無掛嗎?”
陶老太爺大怒:“什麼熊樣兒?你能比人家強多少?沒大沒小的小兔崽子,反了你了!”
桂月忍不住了:“你別這麼說你姐夫,好不好他一年還有六兩銀子的收入呢。”
“三兩交公,一年殺死也就三兩。”二舅老實不客氣地糾正道。
桂月故作驚訝:“不然呢?父母健在,能不奉養嗎?”
二舅冷笑道:“辛辛苦苦幹一年,人家一頓就吃完!我只知道,這才是事實!”
桂月笑眯眯地:“她舅,你這話可是多餘。人有三六九等,照你這麼個比法,都不用活了。”
“別人吃金屙銀跟我沒半個銅板的關係。我只為我姐不平。上輩子欠了他家麼!”
正喧鬧著,釋然的身影自照壁後閃出來。
桂月趕忙問:“老老癩痢頭怎麼說?”
釋然挑挑眉,“噢”了一聲。
“我就說他是個缺心眼兒的,你們別不信。他也就認識一個老癩痢頭裡外沒個人型兒的東西,誰見了不躲著走?他爹孃當初讓他住牛棚,還真是夠了解他!那個牛棚豬圈就那麼香?滿坡地都是瓜棚、草垛,能不能睡人?他壓根兒就沒那個心眼兒!要不然給人一杯黃湯、兩句好話,哄得妻兒老小都能賣嘍!”
陶氏怨恨難消:“他這種人,一無是處。不說別的,看看過的什麼日子就知道。種地不如人,地裡的草長得比莊稼還高;家裡頭燒個火兒,連自己的眉毛都能燎光。就這樣兒還不服氣呢!你說他一句,他有一百句等著你。正經行事的人,誰瞧得起?跟這樣的過日子,簡直能把人累死……”
她越說越遠,漸漸又回到成親那會兒,楊家給的那雙碗筷上了。
院子裡的人,光聽這事兒就不下十次八次,耳朵生了繭,反倒是沒有啥感覺了。
桂月起身去洗菜,水聲嘩啦啦,半掩了陶氏的抱怨。
釋言終於打轉了陀螺,高興地拍手歡呼。
釋懷坐在紫藤架下飛針走線,自始至終旁若無人。
身邊的釋容正在學著給一件衫子上大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