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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理直氣壯、鐵面錚錚,那架勢,彷彿她才是當家主母,而屋裡的陶氏反倒成了冥頑不化的丫頭。
蕭牆內外之第82回
老三朝她豎起了大拇指。
他現在已被證實是清白的了,陶氏的偃旗息鼓也從側面表達出了原諒。
他是個懼內的,但不表示他沒有想法。桂月的話聽上去很大逆不道,卻是戳中了他的心思。
算起來,在這個家裡,他跟桂月是差不多的境地,都是陶氏手下需要整改的“不成器的東西”。
而他,實際上比桂月還要低一等。桂月敢這麼敞開了撒潑,他卻是不敢。
而且,這陣子妻子的心情極為惡劣,他有點擔心桂月的話會激怒妻子,萬一真給氣出個好歹來,他可沒那個精力操持這個家。
出於維穩和諧的考慮,他選擇了“身在曹營心在漢”,對桂月的言辭表示出嚴厲的批判:“吃飯也堵不住你那嘴!這個家,幾時輪到你做主了?”
說話間,朝著桂月不停地眨眼。
對於他們兩個這種沒上沒下宛若小兒遊戲般的互動,孩子們都已經司空見慣了。
知道都是在做戲,那看熱鬧的興致就減了多半,紛紛端正了態度繼續用飯。
桂月像是吃了雞飼料,異常地硬實。面對丈夫的色厲內荏,不但不退縮,反倒甩出一幅雄雞啼曉般的高傲。
“當主母有什麼好?又要孝敬老的,又要教養小的,還要放著漢子出去吃喝嫖賭。每天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吃得比豬少,幹得比驢多。做得好,說是本分;稍有差池,就是一毒婦、惡婦,給人高高低貼到申明亭去,供萬人瞻仰、唾罵。出力不討好,圖個什麼!那一百兩銀子來求我做,我都不稀罕,哼!”
老三“噗嗤”樂了:“你做夢吧,把你零碎賣了,都賣不出一百兩來。”
桂月舌燦蓮花、步步跟上:“幾時我值一百兩了,這個家就不是這個樣兒了。到那時,爺和姐姐可能瞧都瞧不上這一百兩呢。”
“你知道一百兩是個什麼狀況?”老三不屑地白她一眼,“房子得好幾進,奴婢得好幾個,種地收割掏糞澆尿這些活兒自己都不用動手。”
“爺就是真正的爺,姐姐就是真正的太太。”
“那是!”
“從前,這種事兒想都不敢想。現在呢,好歹還能做做夢。”桂月感慨道。
老三冷哼道:“這麼弄也好!說老實話,我早想這麼著了。那就是個無底洞,就把你滿家子都填進去,也填不滿那個坑。”
桂月受到鼓勵,狐狸眼鋥亮:“爺也是這麼想的?回頭想想,這些年來,咱過的都是什麼日子啊。他們給過咱什麼?沒有!連一把米、一瓢面都沒給過。倒是吃咱們的、要咱們的,要得心安理得的,把咱們當傻子呢。”
老三的憤恨於是就給撩起來了:“早從送我去充軍役的那天起,就沒當我是個活物。我不說就是了,不代表我什麼都不懂。”
“爺你就是他們的眼中釘。”桂月跟他達成了一致,越發地精神飽滿、鬥志昂揚了,“你當初是怎麼惹到了他們,要這麼對你?”
老三的眼睛瞪得溜圓:“我哪知道!”
“要不說爺你就是個傻子,一門心思只管對他們好,可惜,人家從來就沒把你當成自家人。”
“管他呢!反正現在是解脫了。明天一早我就去割麥子去,也不知道今天能收多少。”
桂月喜笑顏開道:“肯定是隻多不少!”
說到這裡,桂月壓低了聲音,朝正屋瞟了一眼,自言自語道:“差不多了吧?飯都要涼了。”
說完,就要起身去屋裡送飯。
釋然放下筷子,從腰間抽出小手絹擦擦嘴,攔住了桂月:“我來。”
桂月巴不得這一聲。
陶氏的倔強她早就領教過無數次了。如果那是一堵牆,這會兒她的鼻子早就撞平了。
“一定要成功。”桂月伸出兩根手指,“都兩頓沒吃的。在這麼著,又要花錢看病了。”
她的擔心純屬多餘。實際上,釋然只用了一句話,就讓陶氏從懨懨欲昏的狀態中,一下子精神起來。
蕭牆內外之第83回
釋然只用了一句話,就讓陶氏從懨懨欲昏的狀態中,一下子精神起來。
她說:“娘,孫浣裳會不會給爹穿小鞋?”
陶氏的呻吟立馬就消失了。
她聲音有些發緊:“你聽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