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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得一臉微笑地扮演孩子的父親……
是的,小時候那個雖然經常嘲笑戲弄他,卻真心呵護他的哥哥,早已經死了。現在的這個,是踩在他頭上作威作福的政敵,是他的仇人。
恩情固然難忘,而仇恨,又何嘗不是刻骨銘心?
兒時的時光固然美好,可那樣飢寒交迫的日子,他又怎願意重新來過?帝王本來就是孤家寡人,不需要什麼親情什麼愛意。他積蓄多年的雄心壯志,也只有在九五至尊的位置上才能得以實現。他要向世人證明,他比父親強,他比兄長強。他才是趙氏的開國帝王,締造一個嶄新的王朝,成就一個萬世基業。
趙汶的眼神漸漸陰冷,可臉上仍然是習慣性的面目表情。他伸出手,指尖輕輕滑過趙源那蒼白如雪的臉頰,慢慢向下。目標,是他的脖頸。
趙源雖在昏厥中,眉頭卻是蹙著的。此時,他的呼吸粗重起來,破損滲血的唇微微動了動,發出含含糊糊的聲音:“……雲兒……”
他的手停頓住了,正在猶豫著要不要狠下心繼續行動時,他的手被趙源的手輕輕握住了,隨後,趙源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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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無來世 。。。
趙汶的心在這一瞬間開始狂跳,本來他可以勉強抑制著不發出顫抖,然而趙源的手指卻有意無意地搭在他的腕脈上,這令他更加慌張了。
“哥,你醒了?”他裝出略略欣喜的模樣,主動問道。
趙源並不回答,一雙明亮而銳利的眸子只是定定地望著他。榻邊的燈燭悄無聲息地燃燒著,橘黃色的燈光倒映在他的眼睛裡,微微晃動,隱隱有幾分詭異。
他很懷疑趙源已經發現了他的破綻,既然意圖敗露,那麼一不做二不休,只有乾脆動手了。他很篤定,知道現在的趙源肯定不是他的對手,他把握十足。可問題是,這裡只有他一個人,沒有替罪羊。萬一他在接下來不能洗脫嫌疑,順利接掌這長社陣前的二十萬大軍,一旦發生譁變,他肯定要給趙源陪葬了。
到時候,他們兩敗俱傷,留守京城的趙演以嫡出第三子的身份,十五歲的年紀,和朝中良好的人脈,甚至晉陽那邊母親的支援,肯定會成為順利摘桃子的人。這樣的結局,是再糟糕不過的了。
這些念頭的閃過不過是片刻之間,他裝傻多年,完全可以做到不動聲色。因此,他很快鎮定下來,將趙源的手反握住,然後拉了下來,看了看,只見上面滿是乾涸了一半血跡。
於是,他不再多問,只是起身去端來水盆,放在榻沿前的胡床上,擰了擰巾帕,幫趙源洗手擦臉。
整個過程中趙源一直一言不發,也沒有任何動作,只是若有所思地直視著帳頂,任由他擺弄著。
手和臉擦完之後,趙汶將帳外守候的親衛叫來,換了一盆水。親衛正要動手伺候趙源更衣的時候,被趙源擺擺手,示意退下。因此,他準備好乾淨的衣裳放在榻邊,很快退到了帳外。
趙源手扶著榻沿,小心翼翼地坐直身體,接著脫下了被血黏在身上的戰袍,還有裡面的褻衣。兩層衣衫早已被血汗浸透,此時已經板結僵硬了。
“你別動,我幫你擦就是了。”
趙汶連忙伸手扶住他,用浸溼了的巾帕仔仔細細地替他擦拭著身上的血漬。在這個過程中,趙汶注意地瞧了瞧,身上倒是沒有什麼傷口,於是動作也快了起來。
忽而,他用低沉暗啞的聲音問道:“剛才,我沒醒來時,這裡只有你一個人?”
“嗯,他們剛剛走掉,我把你放回榻上,很快你就醒了。”趙汶在回答的時候,雖然對著他的脊背,可眼睛卻一眨都不眨。
趙源的眼睛裡出現了短暫的憂傷,隨後,他淺淺地笑了,笑容一如往日明媚,又帶了點溫馨,“我剛剛有點知覺時,感覺有人在摸我的臉,我還以為是她,一高興,就醒來了。”
趙汶的眼角微微抽搐一下,手上的動作微微一滯,又繼續忙活了,“我的手這麼粗,哪裡能和她比。”
“其實,看到是你,我倒也沒有如何失望。反而,心裡頭挺高興的。”
燭光將他們兄弟二人的身影長長地映照在帳壁上,安寧而靜謐,盯久了,就有種懨懨欲睡的感覺。趙源的話音頓了頓,繼續說道:“我的二弟好久沒有這樣親近我,對我這麼好了,讓我想起了小時候,你給我端水喝時的模樣。那時候的侯尼於,雖然長得不好看,可一雙眼睛黑黑亮亮的,人也憨憨厚厚的;雖然有時候倔強了些,脾氣不好,卻很知道關心人。我幹完活回家再怎麼累,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