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第2/4 頁)
眼便是瑞麒苦著臉正和秀秀爭執些什麼。
瞧這模樣該處在下風,周慕筠靜靜看了會兒,只覺荒涼冬日裡一襲蔥綠的瑞麒格外刺眼。
兩人爭了一會兒,瑞麒如料大敗,被秀秀盯著又回了紅豆館,轉身時瞧見他二人如見救星,忙不迭跑過來訴苦,“真是反了天了,你們瞧瞧,哪有丫頭騎到主子頭上的道理!難得有齣好戲看,爺我穿得好看些有錯嗎?”
周慕筠輕哼一聲不屑回他,子虛仔細端詳了會兒面前的一片蔥綠,瑟瑟寒風裡拿了柄緙絲面的繡花摺扇,胸前扣上還別了塊西洋懷錶,綠油油金燦燦,彷彿一從韭菜上的迎春花,這位貝勒爺真是。。。。。。愈加騷氣了。。。。。。
只是看他眼神十分真摯,便清清嗓子昧著良心道:“倚花樓紅花綠柳亂的很,您這麼穿大約還算呃。。。。。。低調?”
果然瑞麒瞬間得意,昂著頭對走近了的秀秀道:“你瞧!我與你說你還不信,那地方自然我去得多,你個小丫頭懂什麼!就這身吧,甭換了!”
秀秀瞪他一眼,朝子虛道:“您別覺得不好意思便順他,天兒這樣冷,非要穿春衫,還不願意披個大氅,叫風一吹有個七七八八的,又是我的不是。”
怪不得瞧著單薄,竟是等不及穿了春衫!
周氏夫婦齊齊搖頭,這也太過了些。。。。。。
這廂瑞麒自然不肯,叫囂著等真病了會在福晉跟前替她兜著,死活不願意折回去換厚衣。
秀秀也惱了,冷冷睨他一眼,道:“倚花樓我是不熟,卻也知道,花紅柳綠都是姑娘,哪有老爺們上趕著爭春的!說出去叫人笑話!”
瑞麒叫她噎住,長柄摺扇握在手裡抖了幾下,嘴裡蹦出幾個你字後,終於還是服服帖帖回去換了身玄色棉袍。
子虛看著一前一後進門的兩人忍不住笑道:“真是一物降一物。”
周慕筠早已見怪不怪,又牽她上了車,“從小也就秀秀能夠治他。”
子虛微笑,這可比話本子更有意思。
匯齊了瑞麒和秀秀,又成了浩浩蕩蕩一撥人。到了倚花樓,餘仲席等在後門,熟門熟路就領著他們到了蘇念卿的屋子。
蘇姑娘是倚花樓的嬌客,青州名伶的聲望剛來就為她掙了一席之地。
她的屋子位置極好,在二樓一根花柱後頭,開了窗,外頭的事情一目瞭然,而旁的又不能輕易繞過柱子看到裡面。
斜對面就是融月的房間,雖隔了個吊空的大燈,可對面有什麼動靜,盡收眼底。
瑞麒性子急,剛坐下就問:“嚴祁來了沒?”
蘇念卿道:“嚴少爺習慣第一日早上先遞帖子,而後隔一日,到第三日的黃昏才來。今天是第三日,一會兒準來。我備了酒菜,不如邊吃邊等?”
貝勒爺摩拳擦掌,“甚妙,甚妙!”
幾盞酒下肚,子虛遙看過去,一個身著杏紅底滾繡碧色花邊襖裙的女子在兩三個小丫頭的簇擁下映入眼簾,額上帶的是羅面繡珍珠的嵌綠寶石勒子,拿絹抹粉勾著細眉,唇上胭脂輕點,芊指捏著帕子按了按耳側的點翠花鈿,身形妖嬈,媚眼如絲。
正是融月。
☆、春寒
融月離開顧家時,尚且是個孩子。
只是未想到,這個曾經滿臉倔強寧死也要脫離風塵的少女,如今,依舊在這風月場裡花枝招展地討好恩客。
子虛恍然想起那一日,黃梅天的青州城浸在雨裡,石板滑膩,青苔□□,哥哥躲在房裡喝得酩酊大醉,她抱著阿槿坐在堂上。
跟前跪著不滿十五歲的融月,她求她,“小姐,你信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大少奶奶會這般想不開,我不過彈了幾回琵琶給少爺聽;我沒想過要做小的。。。。。。”
彼時她恨極了,放下阿槿上前揪住她的手顫抖著質問她道:“你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彈琵琶,不是故意在哥哥面前裝病誣陷嫂嫂虧待了你,不是接二連三做些不入流的小動作故意令他二人生了嫌隙,以至,以至如今天人永隔!你摸摸自己的良心,哪一件事我冤枉了你?”
那時候,融月只是對她無辜的微笑,“我不過是想過得好些,這也有錯嗎?”
她猛然在那張臉上看到這世上最可怖的形容,人畜無害的不折手段,彷彿淬了毒的柔弱,悄無聲息地將人吞滅。
你錯的,不是想要富貴的生活,而是不顧一切的貪慾。
從回憶中抽離,子虛忽然明白,恐怕如今對面這個妝容精緻對一切都冷眼相待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