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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妹婿有一身的才識,中舉不過是信手拈來的事兒,早晚都會出仕的!”
杜永邦及時打了圓場。穆仲卿客氣的拱了拱手,又隨妻子去和最後一位大舅哥相認。
“這位是三哥,是爹孃最小的兒子,”
“也是最不成器的一個!”
杜永春沒等杜氏把話說完,就截住了她的話,對穆仲卿隨意的拱了拱手,吊兒郎當的說:“妹婿見笑了,為兄如今只是一個區區的翰林院典薄,妹婿前途無量,入不得妹婿的法眼的。”
杜如海橫了小兒子一眼,雖然不滿,卻也早就習慣了他這副德行,輕哼了一聲,把臉轉到了一邊。
杜氏引著丈夫,和府裡的人一一相見過了,還有一些不認識的年輕公子小姐,想必是這幾哥哥的兒女們,因為是晚輩,杜氏便沒有讓丈夫與他們見禮。
這廂,王夫人醞釀好了情緒,招手將杜氏叫到了身邊,拉著她的手坐了下來,拿出帕子,一邊兒擦著眼睛,一邊兒低泣道:“我的兒,當年爹孃也是被廣陵王那老禽獸逼迫無奈,才不得不捨出你去,以保全咱們全家,你可莫要怪罪爹孃啊!”
聽聞此言,杜氏不覺回想起自己當初自己倉皇逃走時那副悽慘的模樣,令她至今仍心有餘悸,不禁也陪著王夫人掉了幾滴眼淚。
王夫人接著說:“那老不休的在你走不到兩個月就死了,虧得你當初有主意逃走了,不然,如今留在那腌臢的王府裡,還不知怎麼恓惶呢!”
杜氏哭了一會兒,收住淚,看了看地下的人,說:“母親,怎麼好像少了個人?”
王夫人道:“我兒是在打聽梅姨娘嗎?”
杜氏點了點頭,道:“許久不見姨娘,聽聞姨娘的身子甚是不好,女兒很是掛懷,還望母親體諒,容我去見姨娘則個。”
王夫人嘆了口氣,憂心的說:“哎,可憐見的,梅姨娘從打你走後,就終日以淚洗面,如今已經瞎了,又不肯好好吃飯,又不肯好好將養身子,如今身子虧空得太過厲害,太醫說,只怕是熬不過今年了……罷了,畫眉,你帶了四姑奶奶和姑爺去梅姨娘處看看吧!”
杜氏記得,從前娘是住在西院的一處角落裡,屋子是從前堆放雜物的雜物間,後來被嫡母指給娘居住了,好在這裡是南方,冬天不大冷,若是北方,那四面透風的屋子,早就把娘給活活凍死了。
畫眉帶著杜氏和穆仲卿,向西院兒走去,穿過二門的垂花門,一路向西,過了那道長長的抄手遊廊,從花園子裡穿過,又過了一片杏林,才到了西院兒的那片院落。
西院兒林林總總的分成有十幾個小院兒,住著杜如海的庶子庶女們和小妾們。
杜氏從前就是住在這裡的長春園中,跟那位娼妓出身的養母終日裡習練歌舞,後來她跑了,不知那位娼妓出身的養母如何了。
到了長春園,畫眉停下了,將他們引了進去。
“夫人憐惜梅姨娘孤身一人,就讓梅姨娘住在這長春園裡了,姑奶奶和姑爺隨我進來吧。”
院子裡陳設依舊,沒多大變化,只多出一個小小的灶臺來。
一個剛留頭的小丫頭子正蹲在灶臺邊兒上,對灶坑扇扇子,那灶臺上的藥罐子裡,濃濃藥味兒瀰漫在空氣中,很不好聞。
“小紅,姨娘今日的情況如何了?”畫眉問著。
那個被稱為小紅的丫頭抬起頭,看見了夫人身邊的大丫頭畫眉,忙起了身,恭敬的說:“回姐姐的話,姨娘還是一點兒都沒見好,太醫說熬不過今年了,照我看,這個春天都夠嗆能挺過去。”
“放肆!”
畫眉大怒,指著小紅的鼻子罵道:“好個大膽的奴才,你跟誰借了膽子?敢隨便議論主子的生死,還不跪下,掌嘴!”
小紅被畫眉罵蒙了,怔怔的站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這個梅姨娘,明明是闔府最低賤的人,本就是任人打罵的主兒,怎就好端端的高貴起來,連說一句都不行了呢?
她是府上的家生子,來府上的日子也不淺了,最是知道這梅姨娘的底細。
在這府裡,梅姨娘雖有姨娘的身份,但卻是連最下等的奴才都可以隨意凌辱她的,特別是她瞎了以後,常有下人因受了主子的氣,便跑到她那裡拳打腳踢一頓,將自己受的氣發洩出來,有時將她的血流滿面,人都暈了,也沒人理睬。
十多年了,一直是這樣,可半個月前,梅姨娘忽然被從那間四面透風的破屋子裡接了出來,不僅給撥了西院兒中最好的長春園住,還給請了太醫,每日裡人參鹿茸的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