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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什麼似的;“是。”
由兩位侍女服侍,滌盡風塵與汙垢,從頭至足煥然一新,不由得神清氣爽。
夜幕籠罩,夜涼如水,卻有北風呼嘯而過。綾子服侍湘君公主穿上一襲素白廣袖流雲衫裙,“公主,聽侍女說,懷朔鎮許將軍在府衙擺了晚宴,公主會去麼?”
寧歌輕笑,“能不去麼?不過,倒是可以去瞧瞧好戲。”
綾子奇道:“什麼好戲?公主怎知有好戲可瞧?”
恰時,敲門聲響起,傳來侍女的嬌聲細語:“稟公主,晚宴時辰已近,許將軍派人請公主前去。”
綾子揚聲道:“知道了,你跟他們說,公主自會去的。”侍女得令去了,綾子含笑問道,“公主要換衣裳麼?”
寧歌輕拂廣袖,坐於妝鏡前,將一鉤羊脂玉簪緩緩插入烏黑髮髻,“不必,走吧,去晚了可就瞧不到好戲了。”
在侍女引領下,兩人前往府衙前堂,一路行來,但見繁花似錦、紅綢漫天,倒顯得不倫不類,破壞了府衙的莊重與古樸。綾子不由得笑出聲,“公主,這些個將軍啊兵士的,真是不懂品賞,不過也算是煞費苦心了。”
寧歌但笑不語,一名侍女道:“許將軍得到通報後,煩惱數日呢,不曉得安置公主何處才妥當。”
寧歌隨口問道:“楊將軍歇於何處?”
侍女答道:“小的不是很清楚,該是西苑吧。”
前堂赫然在前,明燭淚燒,燈火明耀,堂上筵席數桌,紅綢覆面,玉箸銅樽琉璃盞濃烈美酒,甚是可人。然而,眾多身影佇立,明堂死寂無聲。數名侍人捧著漆案呆立門旁,深深垂首,臉色驚懼;一眾武將昂然挺立,目光低垂,默不作聲。
明堂北首處,一人挺身而立,緇袍簡冠,面色沉鬱,明亮燈影將他的身影映在牆上,幾許凝重,幾許肅殺。
綾子悄悄道:“怎會這樣?不是晚宴麼?楊將軍怎麼了?”
寧歌抿唇不語,唇邊抹開一絲淡笑。只聞楊策沉聲道:“撤下晚宴,即時至書房議事。”
卻有一人辯解道:“今日公主和楊將軍剛至懷朔,下官為公主設宴接風,只是略表心意,並無其他。”
侍女輕聲對寧歌道,此人便是懷朔鎮都大將許將軍,寧歌望去,鎮都大將許昌四十開外,臉膛黝黑,眉宇間極為誠懇。
楊策付之一笑,“爾等心意,我領了,來人,全部撤下。”他拂袖轉身而去,沉厚聲音冷硬傳來,“一切以軍務要緊,隨我至書房。”
眾將看著楊策轉入內堂,面面相覷。一位青袍武將不屑道:“我早就說了,此人乃華太后新寵,驕恣蠻橫,目中無人,定不會與我等同流,這下你們該相信了吧!”
此人正是羅棟,寧歌自然認得。
許昌竊竊笑道:“我去吩咐下人上茶點到書房。”轉眼間卻見湘君公主站於堂外朱欄,立即哈腰上前,叩拜道,“末將參見公主,招待不周之處,請公主見諒。公主晚膳,末將立即差人送至內苑。”
眾將轉首望來,驚見公主廣袂隨風飛揚,素顏清冷、傲然而視,不由得齊齊欠身拜見。寧歌緩緩道:“有勞許將軍。”
第九闕 西北啼塞寒(4)
許昌見她轉身離去,若有所思地輕笑。
回到房中,用過晚膳,不多久便歇下。許是路途顛簸,勞累倦怠,竟是沉沉睡去。然而,夜半時分被側間綾子起夜的聲響驚醒,再也無法入眠,索性起身披上輕裘,行至外間,倚在窗臺上,望向浩瀚天宇上的一勾弦月。
四下裡寂靜如死,朔漠冷月,如一彎淡淡微霜,月輝清冽。
寧歌輕嘆一聲,腦中盤旋的,無不是二哥那白衣皎潔的傾城身影……那眉宇淡笑的懾人華姿,那灑逸超群的卓絕高情……他是否也歇在府衙?是否時常望著天邊的冷月掛念著洛陽的自己?是否會在巡視軍營時想起文淵殿的歡愉?
如今,身陷柔然,他是否得到可汗的善待?一年多未見,他的俊美容顏是否依然如初?凜冽北風是否刮傷了他?軍旅沙場是否令他有所改變?……
二哥,究竟何時才能與你相見?
寒風貫入秀堂,掠起她的輕裘與青絲迎風飛起。暗黑中,似有黑影無數,森森搖晃。驀地,一聲極其細微的聲響自秀堂東窗傳來,應是腳步聲。
寧歌悚然心驚,急速藏身於帷幕處,凝神靜聽,從袖子裡緩緩抽出一把精短匕首……窗扇輕聲而開,一抹黑影跳窗下來,聲音極輕。她凝眸看去,那黑衣人黑布蒙面,似是男子身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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