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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了回家去乖乖種地。現在是京城,接著是地方,秦國的官場,我要它一點一點朝著我要的方向改造。若從今日起,能夠幡然悔悟、明省自身,將國家百姓置於私己之前,好好當官做事的,也就罷了,否則的話,叫人替你們備好棺材吧。”
“至於今日臺上的幾位,國家定了律法,依法該如何治罪,想必你們比我還要清楚。揹著人命的,就拿命來償還,只是孫老太師有些不同,年紀大,勢力大,害死了許多孤苦無依的孩子。這種只會對沒有反抗能力的人下手的懦夫,最惹人痛恨,一刀殺了,實在覺得太過便宜。總之你這一輩子,該享的福也享過了,從你將人命視作草菅,將國法置於不顧那一日起,就該想著報應遲早要來。老太師,那些死在你手裡的可憐孩童,恐怕都在天上看著你怎樣償還他們的債呢。”
孫太師五官扭曲,怒不擇言地叫罵不休。容蕭只做不聞,轉身看著曹郎中:“曹大人,秦律中我記得最重的刑罰,有凌遲一說。”
曹郎中一驚,隨即躬身,全然不敢去看孫太師,嚅囁道:“回殿下,是有此刑罰,不過多年未曾啟用。”
“知道了。”容蕭擺擺手,“有就好,沒有的話,現寫進去也行。”她回身,看著孫太師漸漸蔓延恐懼絕望的表情,“孫太師如果還想罵,儘管罵,不過於事無補了。”折身走下高臺,“準備行刑吧。”
第一百二十三章 破而後立
四周應聲響起一陣壓抑的呼聲,不知從何時開始,一股無形的壓迫感,在空氣中漸漸蔓延。
容蕭走回雨棚下,聽見史成業正疾聲對賀宣說道:“……即便他幾人罪無可赦,也該由刑部、大理寺立案提審,罪證確鑿再論罪懲處。若以公主殿下一人決斷,要律法何用,置皇上為何?王爺一心為國為民,但操之過急,一旦政局動亂——”
“史尚書。”容蕭出聲打斷,“破而後立,我小時候在海邊玩沙子堆城堡就已經學會了。若是基礎打得不夠牢靠,與其建好了再來慢慢修整,不如推翻了重來。治國理政,我是門外漢,我想王爺也恰好想到了旁觀者清這句話,才放心將事情交給我來做。史大人從來都是王爺賞識的下屬,我相信王爺看得起的人,對我將要做的事,也該是樂見其成的。不過大人若是想來想去,到最後都還是想不通,那我只好先把話擱在這裡,天下最不缺的,就是做官的人。”
“我倒是想瞧瞧,你這般胡鬧,能做得成什麼事!”史成業目光憤怒,聲音也漸漸撥高,一句話說完,賀宣抬手按住了他的肩膀,道:“史大人難道信不過我?”
史成業領首:“下官不敢。”
賀宣在他肩上拍拍,隨即轉向容蕭:“死罪不能免,但凌遲?”
“王爺擔心什麼?”
賀宣一嘆:“罷了,只是你記得,如此一來,旁人只記得你的無情毒辣,卻看不見背後用心良苦。”
容蕭搖搖頭:“我正是要他們害怕。”
不遠處臺上,劊子手們已經就位。三遍鼓完,六顆人頭落地,鮮血如瀉,沿著事前挖好的血槽積蓄在臺側的土坑中。很快,臺上的鮮血被淨水衝開,頭髮凌亂、目光渙散的孫太師被架上來,捆在支好的木架上。他早已沒了先前罵人的氣勢,只是仍舊不甘心地,反反覆覆說著什麼“你不能殺我”、“我是當朝太師”之類的估。劊子手刷刷兩下,將他內袍褻衣錄開,露出鬆垮的身體。
刀鋒抵上胸口面板,劊子手站在刑架前,有幾分猶豫,回身朝雨棚看過來。聶青低頭看一眼容蕭,隨即朝著劊子手揮落手臂。劊子手回頭抬手,往孫太師胸口落下了第一刀……
容蕭穩穩坐在椅中,背脊挺得筆直,目光沒有退縮,只是在那一次次血花四濺的落刀,和孫太師聲聲慘叫中,慢慢地握緊了腿上的雙手——一個年過半百行將就木的老人,被硬生生拖來眾人之前,受盡折磨而死,這件事,其實非常殘忍。不用去檢視,她也能感知到,周圍或遠或近投注到她身上的目光,早已帶著憎恨和蔑視。
人心,實際上非常軟弱,因為軟弱,於是擅長於看見想要看見的東西,而自動忽略了會造成痛苦和壓力的真相。此時此地,被同情的物件,自然變成了臺上被凌遲的老人,誰都不會去考慮他受到懲罰的原因,只會對造成他如此悲慘境況的始作俑者,生出同仇敵愾的憤怒。
就像白冠說過的,幾天之內,容蕭的名聲就將傳遍京都,而在不遠的日子裡,秦國上下,都將會知道這位長公主的無情狠辣。
做惡人,說來其實比做英雄和聖人,要容易簡單萬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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