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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便是這樣待我?便是這樣對待忠心於皇上忠心於朝廷的臣子的?”老太師瞠目嘶吼,“老臣一心為朝廷做事,一心支援王爺,為江山為社稷,忍辱負重、彈盡竭慮,還葬送了親子性命,如今就換來這樣的結果?鳥未盡兔未死,王爺就要殺狗藏弓了?”
“皆是誅心之語啊。”阿笑婆婆一嘆。
容蕭點點頭:“婆婆不是我不信任你們,看他的模樣,我真想跑去跟他道歉說弄錯了。”
“不會錯。”賀宣面色不改,直直看著前方,“孫立軒於我有功,但他殘害人命、結黨專權也是真,我要借他勢力擁舉新皇,又要保朝政穩定,因此一再容忍放任。其實今日在那臺上的人,還應加我一個。”
容蕭微低了頭:“王爺難道以為我不過是想小懲大誡而已?”
賀宣聞言臉色一變,側頭看過來。
“國政什麼的,我是個門外漢,王爺要考慮的種種,我想不到,也不願想。”容蕭站起身來,“我只知道,不該留的,不能留,不該護的,不能護。人身上如果長了毒瘤,要救命,就得把毒瘤割掉,光割毒瘤也不夠,跟毒瘤牽扯著的好肉好骨,必然也要放棄一部分,這樣才能保證毒瘤去得乾淨,才不需要擔心會隔一段時間又發病,我就是這麼想的。王爺打不打算阻止我?因為我要做的事,有可能讓秦國陷入一片混亂,讓王爺辛苦經營的一切毀於一旦?”
賀宣沉默著,臉色白得嚇人。他身後隨侍的徐順惶急地躬身上前,低低說了聲:“殿下——”話才出口,就被賀宣抬手阻住。
“你說的並沒有錯。”他望著容蕭,沉聲道,“反倒是我,投鼠忌器,漸漸忘了初衷——你去做吧。”
容蕭領首:“好。”轉身踏出雨棚。
“這位王爺倒是挺不錯。”阿笑婆婆壓低了聲音說了一句。
“是啊。”容蕭一笑,望著四周神色異樣的官員,還有周圍旁觀的面露恐懼的人群……她嘆口氣,喃喃道:“我還是高估自己了,真要做,仍是有些發憷。”
阿笑婆婆輕聲一笑:“不想做便不做。”
“哪那麼容易。”容蕭負手站在眾人之前,看著吏部曹郎中抖手抖腳地走上高臺,將聖旨展開宣讀完畢,又按著名冊一一將臺上諸人的罪行說明。他每說一個,臺上臺下就是一陣嘈嚷——臺上的在喊冤,臺下的議論紛紛,幾次將他聲音蓋住,只能無奈藉助高臺上備好的大鼓,以鼓聲靜場。好不容易等他宣讀完,周圍卻反而突然安靜下來,官員們面色各異,圍觀的人群無聲等待,目光都朝著雨棚前的容蕭聚攏。
“冤枉?”容蕭神色淡漠,提步前行,一步步走到臺前,一步步登上階梯,站在高臺之上,面對幾人站定,“我倒希望是真的冤枉你們了。”
“呸!”孫太師怒目而視,“哪裡冒出來的妖人,也敢在此作亂!我堂堂大秦太師,於國於民功勳赫赫,輪得到你這小賊羞辱?我要見皇上!要讓皇上認清你這妖賊真面目,怎能放任你如此陷害忠良……”
容蕭靜靜聽他喝罵,也不反駁,也不阻止,直到他停下,才點點頭道:“你方才說的,我擅自入府擄人,不經刑部、大理寺立案訪查,揹著皇上和攝政王專行魯斷,沒有一句是錯。不過亂臣賊子這四個字,我卻不敢往自己頭上戴。我不過是皇上的一把刀,替他來清理一下地裡頭長壞了的莊稼,免得到頭來顆粒無收。”她看著面前幾人,“若是放任害群之馬留下來,才真是害國害民。在其位,就該謀其政,佔著個官位卻不做事,反倒以權謀私,殘害無辜百姓,這樣的人,留來何用?至於孫太師你,深受皇恩,卻不思回報,身居高位,卻將國法視為無物,你是將皇上當做了什麼,你家的奴才?供你驕奢淫逸的源頭?不錯,你是三朝老臣,門生無數,勢力盤根錯節,就是此刻,還有無數人想方設法要替你開罪,要救你出去。你所倚仗的,恐怕也是想著新皇年幼、國家不穩,還要靠你手中勢力維護,因而這朝中便無人敢動你。可惜,在我看來,你這等人,才是國將不國的最大危害。”
“你放心,我既然敢動你,自然就有動你的本事。有人要救你,要以國家安危相脅保你,正好,免得我一個一個地去找,恰恰方便我一網打盡。我今天要做的事,說白了,就是要借你們幾個的腦袋,告訴天下人:我要的,就是從今日起,人人自危。我要每日臨睡前,每個當官的都要想著明天會不會輪到自己頭上,想著清晨出了門,傍晚還回不回得來。什麼治國理政的,我不懂,我只會這樣簡單直接的辦法,有人要鬧要反,就鎮壓,有人尸位素餐,就將官府官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