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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許多。
她站在出行的人正前方,領著蒼白的人影,一路逶迤,落了滿地的銀白紙錢,紙錢輕易的被三月的清風吹到空中,打著轉,又落到另外的地方,再一次被吹起,離原地愈發的遠。
簫昇站在滿地的碎紙上,身影挺拔,眸色深沉的看著那對穿著煞白的孝衣人群越來越遠。
直到街頭拐角沒了那熟悉的白色身影,方才收回視線。
正在此時,被風吹起的白色紙錢,翩然的落在他的肩頭。
若是旁人,只怕是會驚慌失措的落荒而逃,惟恐身上沾了變了亡去之人的晦氣。
簫昇卻是反道而行,頎長的手指捻著那薄若蟬翼的紙錢,面上結了一層冰霜,看了半晌,調頭就走。
簫昇此刻覺得異常的煩悶。
那晚,穆楠在他肩頭呢喃許久的名字,他不是聾子,也不是痴子,更不是聖人。
所以,不可能不去計較,更不可能不去怨懟。
第二天在肩頭清醒過來的穆楠,抬頭看了他一眼,神情淡漠的道謝,就將人趕了出去。
他自詡雖不是謙謙君子一枚,但待朋友也算得上掏心掏肺。
可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錯認,態度不冷不熱,又是怎麼回事。
平生第二次看對了的人,以為可以交心的人,卻又抱著這等心思。
這叫簫昇如何不忿怒。
可是,卻又不甘心就此決裂。
簫昇沒有辦法,只好去江楓的雅間裡繼續喝酒。
酒尚未喝的盡興,雅間的小門就被人推開了。
簫昇抬眼一看,眉端閃過幾分厭惡,偏頭繼續喝著杯中的酒。
這等明顯的無禮,推門的進來的人卻絲毫不覺得尷尬,關了門,自顧自的的坐在簫昇的旁邊,到了一杯酒,兀自喝的暢快。
這下,他喝的盡興,簫昇卻覺得掃興,起身便撤。
“子清兄,這是何意?”腳步尚未走幾步,一聲文弱嗓音便叫停了。
簫昇眸色微惱,卻是抑制了,頭都未曾偏移,冷聲道:“道不同不相為謀。”
那人苦笑:“子清兄,你我三年前年尚且桃園結義,因著國事秉燭夜遊過,怎麼如今就疏遠的這麼厲害?”
簫昇似乎被那人所說的動容了片刻,神情恍惚。
剎那間像是回想起那年春闈,意氣風發。那時身後的人尚且心思單純,才思敏捷,加上所見略同,便結為金蘭義氣。甚至還因為同一個政令的頒佈施行,有些想法,而後談了一宿,結論出來了,交情卻更加的深厚。
再之後,金鑾寶殿,那人神采飛揚,帝心甚悅,予以三甲,也是理所應當的。
之後,就發現原來之前的都是假相。
什麼志氣高遠,什麼為國為民,什麼道行相像,全都是刻意偽造的。
那人從一開始就是假的。
從一開始就抱著別樣的念頭前來交好。
一念至此,怨忿四起,簫昇冷笑:“秦大人已經高官加身,再裝成這樣給誰看呢?”
“也對,我已經是兵部侍郎了,不需要仰人鼻息,裝模作樣了……”秦義之輕輕一笑,笑聲詭異,“可是,子清兄不就是喜歡這幅模樣,才與我交好的麼?”
他忽的站了起來,眉目清秀,樣子青澀的像個孱弱的書生,卻又像極了枝沾毒的獸,正張大著嘴,垂涎欲滴,等著獵物上門。
簫昇轉身便瞧見秦義之搖晃的坐了下去,面色緋紅,似是醉極了的樣子。
再看桌上叫的酒,全數沒了,估計是盡數入了這陰險書生的肚裡。
“蕭某喜歡什麼,與秦大人毫無關係,”簫昇眼帶著極度的厭惡,語氣也愈發的沒了耐性,“秦大人願意如何,同樣的與蕭某沒有關係,蕭某告辭。”
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起初對穆楠的鬱悶被秦義之這麼一攪,全亂了。
簫昇厭惡的皺了皺眉,吐了口晦氣,瞧著太陽正照在正中間,就起身瀟灑的打道回府。
他這麼一走,站在窗戶便瞧著的人心裡卻是恨得牙癢癢。
秦義之滿臉陰沉的瞧著簫昇的背影,之前臉上的薄紅褪地一乾二淨,只餘下蒼白的臉和滿是怨毒的眼睛。
白皙的指尖一個用力,便碎了滿手的杯盞碎片,他也不惱,只是瞧著滿手的碎渣,笑得詭異:“碎了也好,這樣的交情本就礙事。”
只是本來以為沒有付出真心的他,這時才覺得原來斷了情誼是如此難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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