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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自己一不小心立了大功,目前為止皇帝對她,除了小菜的新鮮感,還有對她“忠心救主”的賞識。
照現在的身體情況看,完全康復是遲早的事,墨婉摸著下巴:雖然中毒差點死掉,不過好像穩固了自己的地位,只要不留後遺症,好像還算值得?前提是“死掉”這個詞前面必有“差點”。要是未了救主真的死掉,還不如成乾菜呢。
現在的情形,自己努努力升個答應,常在還是有可能的。問題是答應、常在在這宮裡就像前世的本科畢業生,一劃拉一大把,所以就算自己拿到了常在學位證書,又能有個鳥用?
墨婉咬著手指:如果能升嬪,或者妃,基本生活就能有保證了。宮裡有定製,妃四人,嬪六人。滿打滿算才十個民額。後宮答應,常在,貴人沒有定數……這樣一算比大學入取比例低多了,這大學還得是985大學……
上輩子寒窗苦讀十幾年,上了無數的補課班,才只考了個二表,這回……
墨婉面部有點扭曲了。一咬牙:排除萬難,捨生忘死,勇往直前,捨出一身膘,敢把皇帝拉下馬(這句貼切)
一步一步往上爬,爬到一個穩定的位置,你寵我,我高興,你不寵我,我也能活,進可攻退可守。
以上就是雲墨婉這幾天來在病榻上所思考的全部內容。
墨婉躺了十餘日,傷口才開始癒合,這日中午用了一碗稀粥和小菜,人也有了點氣力。瑾玉此時不在房裡,墨婉自己掙扎著坐起來,挪步到窗前站立,朱漆的窗子半掩著,順著窗望出去,月華如洗,那遠遠延伸出去的翼簷只映出森森的剪影,辨不出顏色。窗下的安石榴卻歷歷可見,只是像潑了墨一樣,也染了層黑色。
腳步聲響起,瑾玉端著銅盆進來,見墨婉自己站在窗前,慌忙說:“姑娘怎麼自己起來了,這傷還沒好,小心抻著。”
墨婉笑說:“哪有這麼嬌貴?躺的久了,身上像上了鏽,動一動反倒好些。”
瑾玉道:“那也不要站著,還是坐下來,你要悶的慌,我搬個凳子你坐在窗前。”說著便搬了六稜凳到窗前,讓墨婉坐下。
瑾玉順著墨婉的目光望出去,看了片刻,說:“這烏漆抹黑的,能看的出什麼?”
墨婉笑嘻嘻的說:“我看月亮啊。”
瑾玉不解:“月亮?有什麼可瞧呢?天天都在天上呢。”
墨婉輕輕說:“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旦夕禍福”
瑾玉搖搖頭,說:“姑娘說起話來文縐縐的,不像是宮女,倒像個先生,怪不得萬歲爺也願意和姑娘說話呢。”
夜風吹起,帶著溼熱,遠處隱約有燭光閃爍,果然,不多時一對宮燈越來越近,是皇帝穿著家常的長衣,身後僅跟著李德全和剛剛傷愈的馬慶福。
到了隆禧館,馬慶福和李德全皆止步,只有皇帝獨自一人進了屋子。
瑾玉迎到外堂,上前跪拜施禮,方起身退下。
皇帝將掛在楠木花罩上的紗簾掀起,進到內堂,見一月白色的身影從六稜凳上站起,嫋嫋纖細,緩緩低身施禮道:“給皇上請安,皇上金安。”
皇帝見是墨婉,因在養病不應值,也未按規矩穿著,身上一件月牙色的長衫,站在窗邊,有風吹進,撫在鬢角,吹得碎髮微微浮起,月光透過窗紗映在她身上,恍惚間彷彿罩了層淡淡的銀光,几案上的蠟燭罩著紗罩,把她的影子斜斜的映在綃紗上。
皇帝上前扶她,露了笑:“已經可以下地了,精神頭兒也足了些,看來就要大好了。”
墨婉起身,道:“借皇上吉言,希望很快就好。”
皇帝未說話,屋內靜悄悄的,只有風吹紗簾發出的極輕微的噗呼,噗呼的聲響,和遠處隱隱約約的蟬鳴。
她前走了幾步,想給把繡墩搬到皇帝跟前,卻又牽動傷口,皇帝見了忙阻止了說:“你有傷,怎麼亂動。”她便不動了,只靜靜站著,皇帝又道:“你也別總是站著,躺著去吧。”
墨婉搖頭:“奴才不累。”
皇帝笑著牽她的手,到床邊,低著身子將她輕輕按著坐在床上。
他與她離的極近,見她眼裡映出自己的影子。
香爐裡淡淡的沉水香繚繞了整個屋子,久住與此,使得她的身上也染上了著清淡的味道。
皇帝隨意揀了繡墩坐下,看著她,說:“病了這些日子,看著倒是沒有清減。”
墨婉摸了摸微微發圓的臉蛋,心裡發囧——難道這些天吃飽了睡覺,睡醒了繼續吃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