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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向太皇太后請安。所以今日是她第一次踏入慈寧宮。
頭午的陽光極好;藍澄澄的天襯著正殿,紅的牆,黃的瓦;藍的天;每一種顏色都分外濃郁,好像在暗示墨婉,這宮殿的主人亦是如此,容不得半點雜質。
墨婉踩著高挑的馬旗鞋,上闊下斂的粉底隨著她的步子,不急不緩的敲打著高臺甬道上的青磚。她手中緊緊攥著一方月白色的絹帕,隨著她的手臂,上下襬動著,她努力讓自己看上的沉穩些,再沉穩些。自從看到那句“金風玉露一相逢,更勝卻人間無數”她便知道該來的總要來了。
小太監在廊廡下站定,轉身對墨婉說:“常在請稍後片刻,小的這就進去通稟。”墨婉道:“有勞公公了。”
不多時,便有人出來,卻不是那個小太監,而是一個年級稍長的嬤嬤,穿著老褐色的長袍,面色倒還和善,自正殿而出,打量了一下墨婉,說:“雲常在裡面請,太皇太后正等著呢。”
墨婉看她並不像普通宮人嬤嬤,心中猜想此人便是蘇末爾,不由多看了兩眼。隨著蘇末爾穿過雙交四椀菱花槅扇門便進了正殿。
太皇太后端坐在軟榻上,墨婉並未抬頭,視線所及之處只瞧見軟榻前擺著的花梨杌子。她行至殿中,緩緩俯□子,恭恭敬敬叩了頭,才聽有人道:“起來吧。”聲音並不想她相像的那樣蒼老。這是她第一次聽到太皇太后的聲音。對墨婉來說,這樣一個女人,不單單是至高無上的太皇太后,更夾雜著許許多多不一樣的感受。
墨婉起身,道:“謝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將手中的水菸袋遞給身邊的宮女,叫人賜了座。墨婉規規矩矩的坐了下去。
見她,微垂著頭,不悲不喜的神色,並不十分美貌。太皇太后道:“你就是景陽宮的雲墨婉嗎?”墨婉應了一聲“是。”
“抬起頭來。”她要好好看看這個能叫玄燁痴迷的女子。
墨婉沒有拒絕的權利,輕吐了口氣,將頭抬了起來。
眼前的這個女子沒有卑微,沒有遊離不定,只有安寧而靜謐,還有一種她許久沒有在這後宮中見到的眼神。
她定定的看了許久,這個女子便靜靜的迎著她的目光。
她本不想見墨婉,她以為,能惑主的女子,定有著一副無人可及的美貌,一副媚骨,一雙楚楚可憐的眼睛,亦或如鄂妃一般,蒙著一層叫人捉摸不透的悲楚。如今,才知,這個女子不同於她們,不過,即便不同又能怎樣?
太皇太后笑了一下,道:“看著便是個叫人舒坦的孩子。”她接過蘇末爾遞過來的茶盞,喝了一口,道:“我今日叫你來,你可知有什麼事嗎?”墨婉回:“墨婉不知。”太皇太后一笑,說:“你瞧,蘇末爾跟隨我多年,算是我身邊最貼心的人兒,可如今她的年歲也大了,老了,精神頭兒也不足了,這慈寧宮的宮女倒是不少,可宮人不能留在宮裡一輩子,到了歲數便就要放出去。”她頓了頓將茶盞放回道几案上,瞧著墨婉,說:“若是叫你來這慈寧宮伺候我這個老婆子你可願意?”
墨婉心中一沉,定了定神說:“能伺候太皇太后是墨婉的福分。”太皇太后卻笑著擺手:“這話說的久不盡實了,有哪個不願自在自己宮裡做主子,偏願意跑到我這慈寧宮裡伺候我這老婆子的?”說到這,她的笑意漸漸收斂,略沉了聲音,說:“不過這宮裡的事,一向不是依著誰願意不願意的,該做的就必須做,不該做的便一樣也做不得。”
墨婉垂首聽著,沒有言語。
雙交四椀菱花的槅扇窗把陽光分割成細碎的小塊,映在軟榻邊的銅鍍金掐絲琺琅九桃蝠薰爐上,反射出迷茫的光。墨婉沉默良久,方道:“墨婉不敢,孝敬太皇太后墨婉並無怨言。”
太皇太后一抬手,身邊的宮人忙上前扶著,她從軟榻上站起身來,說“我不問你的出身,你的過去,只要你能安安分分的在慈寧宮裡侍奉著,便是孝敬我了。”
墨婉低著頭,看著太皇太后腳下的元寶鞋踩在花毯上,只發出極輕的沙沙聲,待至殿門前,太皇太后也未回身,只說:“你不必回去拾掇東西了,我會叫人將你的東西搬到慈寧宮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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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寂靜無聲,月光透過薄薄的雲霧,將青色的光鋪灑在暖閣前的青石上,從窗子裡望出去,彷彿撒了水一般。
靜言回身,見皇帝依舊面北扶手而立,已經很久了,他就這樣站著,一動未曾動過一下。終於,殿外想起頗為急促的腳步聲,隨著聲音越來越近,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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