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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個奴才;不值得皇上動如此心思;既是如此,一切不提也罷。”說完便也不再望他。
皇帝只覺她身上有隱約的森森寒意,心下明白過來,她竟已經知曉了一切,卻怎麼也想不通她是怎樣知道的,想自己八歲御極,十六歲剷除權臣,即便是吳三桂叛也未讓他如此無措,心中茫然一片,糾葛如亂麻般,理也理不清,只怔怔的瞧著她,見她眼裡一層霧氣,卻有說不出的堅毅冰冷,他便緩緩將目光垂了下去,目光只停留在她那碧色滾邊的披風下襬上,那披風直垂至腳面,露出蜜色緞繡的花盆底,那鞋上密繡著的蓮紋一條條一帶帶盤旋糾結在一起,直叫他覺得眼花起來,連著心口也好似有一股灼熱直向上湧動,不能再看,不能再看,他只閉了眼睛,遮住了那滿眼的哀傷。
墨婉也低下頭不再看他,說:“若無他事,還請皇上允我回去。”
許久,皇帝深深吸氣:“去吧。”那聲音缺如夢囈一般黯啞。
她也不抬頭,匆匆低了身子,施了禮,退出殿去。
月光也水,無處不可照及,那翹角的殿頂在月色下變成一片黑色,漫天的星星密密茫茫,又聲息全無,月亮的輪廓卻清晰刻露,那幾絲墨雲漂浮在月亮周圍,好似濃稠的墨硯,深深濃濃的,化也化不開。
墨婉無力的坐在肩輿上,任憑抬肩輿的太監抬著向前行走,來時想好的話兒卻只說了一半,又生生憋了回去,她心似江水翻滾,可以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自己的悲憐,卻不願在他面前露出一分半毫來,只坐在肩輿上微微嘆氣。又想今日見他,雖在燈燭之下,他臉色薑黃,眼底泛青卻看得分明,心中又禁不住的抽緊了些。
墨婉直到了儲秀宮的垂花門,方下了肩輿,就見瑾玉並未提燈,站在門下翹望,見墨婉回來,忙迎上前去,扶她下來。
墨婉退出殿後,皇帝便叫李德全也退了出去。
李德全站在廊下,靠著柱子,那殿裡的燈火直燃了一夜,待天色微明,奏事處的太監又託著奏事匣子小跑著到了近前,李德全知道定是重要的摺子,便悄聲進了內堂去請聖駕。
屋內紗燈依舊燃著,那燭火因久未剪蕊,顯得有些不穩。李德全抬眼見皇帝面東負手而立,因皇帝背對著自己,他也瞧不見皇帝的臉色,直嚥了口唾沫,試探的輕聲說:“皇上,曹寅曹大人請覲見聖。”
皇帝這才回過頭來,李德全偷眼一看,心裡一驚,昨夜皇帝雖面色並不紅潤,卻也不似此時如此青白失色,微微害怕起來。
曹寅進殿,先報與皇帝昨夜楊啟隆起事已被平息,起事之人多為旗下奴僕,佃戶等,皆已經捕誅,而楊啟隆卻在慌亂中逃脫,曹寅便跪倒在地,“請皇上責臣疏忽之罪。”
皇帝扶起曹寅,道:“你且起來說話,朕知道你行事穩妥,楊啟隆逃脫並怨你,你去替朕擬道摺子,詔告京師,奸民作亂已平,朕無株連之意,京中子民宜安心守職。”
曹寅磕頭謝恩,方退出殿去。
曹寅退出,皇帝便召人進殿輿洗更衣,方至乾清門。
下了早朝,從乾清門回來,便至暖閣換了衣裳又往慈寧宮去了,
一路肩輿不急不緩的走著,皇帝卻只覺今日行的頗快,不一會兒的功夫便已經到了慈寧門。
慈寧宮正殿裡,太皇太后靠在引枕上歇息,自有宮女來報說皇帝來請安。太皇太后方起身,就見孫子穿了團福袍子進了內堂,一進來便倒身施禮,太皇太后忙扶起,又見孫子臉色青黃,心中一陣心疼,便說:“南邊的事兒固然要緊,你的身子也是要緊的,若累垮了自己,才是要亂了陣腳。”
皇帝點頭應承。
太皇太后又勸慰:“想那吳應雄還在京中,吳三桂總要有所畏忌。”
皇帝便道:“孫子省得,為防有人與吳賊內外溝通,我已經下旨,將額駙吳應熊暫行拘禁,待事平再作處置,只是屈了姑母。”
太皇太后嘆氣,道:“此時也顧不得那麼許多了。”
太皇太后,又問幾處戰要之地如何派遣將領。
皇帝脫口而答:“荊州實為吳賊犯北的戰略要地,前已派碩岱率精銳防守,孫子猶感不足,今日又派多羅順承郡王勒爾錦為寧南靖寇大將軍,總統滿洲八旗和漢將開赴荊州。”
又問八旗軍將又如何頒賞。
皇帝回道:“孫子已責令戶部尚書米思翰頒賞軍士,原定凡出征兵士每人白銀十兩外,此次再增加十兩,委署章京的護軍校、驍騎校以下,護軍、撥什庫、甲兵、弓匠以上,各賞銀二十兩,鐵匠等伕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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