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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澈只覺一股溫熱的水流湧過,帶著些許熟悉的清香,淺淺融入血脈。
低頭,才覺兩人相距甚近,但見那水流從沐小狸口中噴出,只需他微微張口,便可盡數吞沒。
四肢交纏,兩體相嵌,溫軟得只想緊點緊點再緊點。
可是,這雙眼睛卻緊閉了,蒼白的臉上透明的可以看見青色的血管,清秀的面頰,帶著逼人的靈氣,淨的那般清澈,如冰雪無暇的水波在盈動,沒有一點渾濁,像嬰兒出入地的乾淨透明,混合著水波的盪漾,髮絲散落,黑漆如墨,張揚飛舞,如網纏綿。
竟讓人覺得她美得不食人間煙火……
可她的確美得不食人間煙火。
居然在這種被食人魚所包裹的時機,他竟然還能分心將她看的那麼清楚,還能湧動那些旖旎情緒,軒轅澈,你真是敗給她了!
掌心灌輸十二分的內力,勁氣射出如千軍萬馬橫掃,靠近的魚群寸寸幻化消失。
河岸之上,只見猩紅之色以銳不可當之勢覆沒盈盈青光。
日落於西,月光隱現,寒風,茫野。
暗衛們靜候在岸,目光死死盯住河中,臂上淬毒短箭拉弦待發。
頃刻,水花炸裂,一人如疾電彈出,飛濺的水珠化成利刃,盤旋的僵鷹撲哧撲哧下墜。
半空之中,軒轅澈徜徉的衣袂似散開的雪花,細碎的冰珠簌簌而下,漫天的碎冰如冷月,他人似從亙古雪巔飛踏走出得天人。
同時,空中鶴唳,響起一陣陣失去同伴的哀嘯,卻迫於來人的冷鷙氣勢,落足,渾身的水珠蒸發成霧,了了散開。軒轅澈的手心按在沐小狸的背後,剛欲催力,懷裡的人輕輕推了推,睫毛輕顫,眼珠緩緩移動,卻仍睜不開,只有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唇微弱開合。
蠢豬,河水有毒,別再妄用內力。
吐出的字眼,依舊是沐氏風格,吐出的內容卻令他心口瑟瑟發疼。
他怎麼會不知道已經中毒,在看見食人魚的一霎就確定它們身含劇毒,不反擊是被撕咬至死,反擊是魚裂毒散,由水入身,內力使用一分,毒素蔓延加快一層。
可是,他更沒辦法忍受她氣若游絲,真氣將盡的樣子。
真氣入體,溫熱的內力熨帖了凌亂堪破的經脈,他的掌心一推,她體內封住內力的毒素盡數逼出,化為青煙一縷。
身體陡然一輕,沐小狸感覺五臟六腑全身經脈全都順暢舒適,只餘氣力尚且不足。
靈臺清明的一刻,只覺手背相貼之處炙熱如火,潺潺入心瞬間燎原。
明知道不可再妄動內力……
沐小狸立即甩掉蠢蠢欲動的念頭,視線莫名的心虛躲開,投視正面黑衣壓雲的戰野拓。
好精妙的算計,圍追堵截,僵鷹出擊,被迫落水,食人魚來襲,劇毒入侵,一連數環,環環緊扣。
尤其這條婭瑪河,閌閬城的護城河,供給半個圖爾族,居然也被拿來對付軒轅澈。
戰野拓,你對軒轅澈是有多重的怨念啊!
在滿族有被覆滅的可能性下還隻身來追他且設下重重機關,若是沒看錯,這毒僅限於消耗內力並無生命之憂。
這就是傳說中的虐戀情深?
那兩人無聲的對視,眉目攢動的情緒,沐小狸狂暈中,我這悲催的“第三者”哇!
“十年前楚王尚且冷情到一聲令下屠殺我圖爾五萬兵將,今日,竟然會為救一人而不惜以身犯險,真當刮目相看!”戰野拓淡笑的眸子裡沒有一絲沐小狸的存在。
“士別十年,大汗也令本王刮目相看!”
刮目於十年前有勇無謀的毛頭小子到如今運籌帷幄思慮周全的一族之首。
刮目於十年前面對族人屍體身有顫意的菜鳥到如今心狠至拿半族人性命只為算計心頭禍害的陰冷。
換做自己呢?
哼,他會不惜整個東辰百姓。
但是,他自認為抓戰野拓一個,連一個東辰百姓都不用犧牲。
“一別十年,若不能令楚王另眼相待,豈非辜負了楚王當年的不殺之恩?”
戰野拓對當年軒轅澈的不屑一顧,藐視,漠視,就像長進他腦子的毒瘤,隨著時間的累積越發膨脹。
古人云,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古人又云,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戰野拓,執行得相當徹底。
“呵呵”軒轅澈淺笑聲低啞潺潺如山間蜿蜒河水,垂眸,發現某剛恢復的稍許力氣的女人正雙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