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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她打罵錦衣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來。
“小姐,那錦衣好可憐,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一身的傷。”銀翹在廚房遇到錦衣,錦衣遮遮掩掩不讓人瞧見,可她還是眼尖看到了,“樓夫人也真是的,自己摔的,怪侍婢什麼事。自己留不住王爺,倒打起自己的侍婢。”
“一個男人只要他是真心喜歡這個女人,他便不會捨得讓她難過落淚。就算她臉上落了疤,在他眼中,她永遠是最珍貴的。”
錢若水卻並不打算同情她,“她鬧了一夜,杜恪辰不聞不問,只能說她並不是這個王府中最受寵的女人,起碼杜恪辰並不喜歡她。”
“為何呢?”銀翹不解,“之前厲王隔三差五便宣召她。”
錢若水反問:“她到王府也有三年了吧?可曾懷了身孕?”
“難道說夏菊打聽的訊息是真的,王爺他……”
錢若水呵欠連連,“你可見過石清嫣一副如沐春風的樣子嗎?”
銀翹滿頭霧水,“夏菊的訊息有誤嗎?”
錢若水聳了聳肩,不太情願地下地,走到窗邊伸了伸懶腰,正對上葉遷望向這些的目光,很短暫的交接過後,他羞澀地側過頭,默默地轉身,背對著東院陽光蔥鬱的庭院,腰間的羊皮水囊裝得鼓鼓的。
“訊息準不準確,我是看不懂。但我看懂了杜恪辰對內院的態度,寵而不愛,可有可無。”自古帝王的後宮都是如此,而他早已深諳此道。想走進他的心,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怪不得皇上多年部署,都沒有成功過。
午後,夏辭西不請自來,誠邀錢若水共遊涼州城。錢若水精心打扮,在王府的眾目睽睽之下,和夏辭西並肩走出王府。男的儒雅俊秀,卓爾不凡,女的姿容清絕,柔弱嬌羞,再是養眼不過了。
管易這次沒有同行,因為他家王爺不讓。
“老杜,你不讓我去就是你的不對了。”管易著急上火,“我不跟著他們,怎麼知道他們聊什麼?”
杜恪辰懶懶地睨他,“你要是跟過去,他們還聊什麼?要給他們機會,好好地接觸。我們要做的呢,便是靜觀其變。倘若沒有事情發生,便是我們想多了,你跟了也白跟。倘若真的有事,他們才能籌劃下一步的計劃。錢若水現下在王府內,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你我的雙眼,你怕什麼?”
管易終於釋然了,“言之有理。那小生再去睡一覺。”
杜恪辰把一塊西瓜皮扔過去,“你去找個大夫,看能不能治好解語的傷。”
“我聽聞京城有一間叫春風閣的脂粉鋪,有一種叫春回大地的面脂,能祛除一切疤痕。”
“買,多買幾盒,不能讓解語落下疤來。”
“可是,一盒要價五十兩。”管易不得不提醒他。
“那也要買!”
涼州胡商雲集,商鋪林立,生意紅火。異域風情的薔薇水、香味濃郁的各色香料,讓錢若水愛不釋手,無奈囊中羞澀,只能看不能買。
“薔薇水在京城十兩銀子一瓶,這裡只要一兩銀子,你不買一些嗎?”夏辭西提醒她,不買是她的損失。
她不得不告訴他,“我帶來的嫁妝都充入王府的庫房,手頭能支配的銀子不多。未來的日子還長著呢,我不能沒有積蓄。”
夏辭西失笑,“你還有這個煩惱嗎?你缺什麼只管到夏家商號取,做哥哥的還能不給妹妹銀子花嗎?”
“你有沒有想過,我手中寬裕了,是會被懷疑的。”錢若水有她的考量,她在王府已是各種不被待見,出不得一點錯。若是她與夏家商號來往過密,怕有人會大做文章。她自己倒是沒什麼可怕的,怕的是夏家的家底被揭出來,那時候可就是一場腥風血雨。她想保住錢家已是自顧不暇,哪裡還能讓夏家也牽扯進來。錢家事小,夏家可就是……
“那這樣吧,今日你要什麼,哥哥給買。就當是謝謝你,盡了你的地主之誼。王爺應該也挑不出毛病吧?”
夏辭西隨手要了十瓶的薔薇水,對她老話重提:“我見過厲王,為人豪爽,不拘小節,對我這種商人也能以禮相待,若是在京中,只怕鋒芒太盛,會被今上排擠。今上把他趕到西北,想必也是害怕他的戰功赫赫。是以,今上日後必會找機會除去他。你還是跟我離開吧,不要再捲入朝堂的紛爭,成為被殃及的池魚。”
錢若水欣然收下,交給夏菊收著,“以哥哥對厲王的評價,我嫁給他並無不妥,且他避居西北,完全沒有想爭位的意思。”
“他現下不想,不代表以後都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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