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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早已是他的心頭寶,她的一顰一笑都牽動著他的全部,融入了他的骨血,與他密不可分。
然而,居然,她就這麼死了,連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一句話都沒有留下,什麼念想都不給他。
他們還有那麼多的心願沒有達成,人卻就這麼死了,不明不白地死在了西涼的皇宮裡。
李飛白很想大笑,可聲音自喉嚨裡出來的時候,他才發現原來自己還在哭,停不下來,只能用手遮住臉,不讓自己的樣子太難看,不然一定會被她笑的。
他是來接她的,可她不在,他來這裡,又是為了誰呢?
茫然地站在西涼皇宮中,氣派也小,建築也矮,與長安的皇城怎可同日而語?可就是這樣一座皇宮,生生地困住了她。
都怪他來得太晚了,都怪他!
悔恨來得太過洶湧,將他淹沒,眼淚停不住,心裡面更疼。
身旁是從深宮中逃出來的男寵們,聽說代戰死了,既然逃不掉,就全都湧來此處洩憤,代戰的屍體被拋了出來,踐踏蹂躪得不像樣子了,薛平貴也被逼到了死路上,一把長矛穿胸而過,就此了結了荒唐的一生。
三千精銳就站在李飛白身後護著他,漠然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他以無比滄桑疲憊的口吻道,“結束了,都撤吧。”抬腿要走卻發現自己早已心力透支,再也邁不開步子。
花前和月下上前來將他扶了,他回望一眼這皇宮都不敢,於虛空處握了一握,攤開掌心,彷彿手心裡便有她化作的煙塵一般,思及此處,心口就如淌血般疼。
這場仗,他一樣是輸了,沒有人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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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涼城硝煙瀰漫,大唐軍隊雖然軍紀算得嚴明,但人數眾多難免良莠不齊,此時街頭巷尾都是一副浩劫過後的慘淡景象。
軍中的幾名副官分別清點了俘虜和戰利,又將城中各處的情形一一登記造冊完畢,這一忙就是半個多月。
李飛白自得知王寶釧死訊後便染了風寒,病中發燒昏迷不醒,湯藥不進,好不容易捱了過來,卻每日只對著天頂發愣,整個人如痴傻了一般。
花前和月下在一旁輪番侍候著,連平日從不捨得露面的樽前也每晚每晚跑來守著。
李飛白如今住的這處府邸是城中宰相昔日居所,步出門幾百步就可抵達皇宮,庭院中種滿了翠竹松柏,夏風吹拂而過的時候庭中篁竹沙沙作響。
李飛白落寞地站在庭院中,熱傷風還未好,情傷不愈,整個人都懨懨的,端過了花前遞來的茶,加了各種作料的茶喝在口中滋味實在難受,只一口就吐了出來,再也喝不下了。
想著當年兩個人在益州的時候,他牽著她的手在山林間漫步,身畔也是這般的碧篁翠竹,也是這般的風景。
初相遇的時候正是春天,她在自己面前轉了三圈也找不到出口,那時候他就覺得奇怪,她為什麼會認不出自己,還當是什麼欲擒故縱的把戲,心裡起了戲弄她的心思。
誰想她是真的換了個人,這般事說出來誰都不信的,偏偏他信了,還竟真的就追著她追到了千里之外,一路同行間,伴她度過風雨,還以為便要撥雲見日,可誰知——
重重地嘆了口氣,月下和花前對望一眼,兩個人也是無聲地嘆了口氣。
副官匆匆忙忙地趕了進來,遞上文書道是已經將西涼皇宮中的財產一一清點了,李飛白看也懶得看,交給花前道,“你核了無事便籤下,改日都移交給西涼大都護。”
此戰本是西涼先挑起的戰事,師出無名,李飛白因有火藥彈相助,反而反守為攻一舉拿下了西涼一國,從道義上說來也不是說不過去的。
西涼滅國,改旗易幟,按照肅宗的意思,從此就撤去了西涼國,改為西涼道,比之吐蕃、琉球等藩屬國亦是不如。
滅國之後偶有小股勢力妄圖逆勢而為,可李飛白的軍隊自是不比那些散兵流寇,不過幾天就平息了騷亂,如此一番殺雞儆猴,此後更是無人敢反。
一邊平定著局勢,一邊清理著西涼的吏治民生,一干事宜拉拉雜雜,怎麼也做不完,於是便乾脆不管不問任屬下去操心,坐等著朝廷派來的西涼大都護收拾後頭的爛攤子。
這名副官稟報完了剛走,後頭便又跟上來個人,遞上文書道是朝中來的書函。
李飛白咳嗽了一聲開啟文書便看,上寫著西涼大都護的人選已經落定,著其於八月初九啟程趕赴西涼,如此算來,八月十五便能到阿壩城,又說肅宗希望他交接完畢後早些回去,一是怕瑜親王妃掛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