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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炆麵色複雜,眼神閃爍,想了許久,眼神卻是愈發迷茫,“小的時候,我和大哥跟著皇爺爺和父親去打獵。父親仁慈,總是不忍心殺死獵物,有一次差點被一條狼傷了。當時皇爺爺對父親非常生氣,我還記得他當時給父親說過的話:一個好的獵手,必須在野獸咬你之前,就要將它殺死。”
“後來讀書,給我們上課的夫子也是父親的老師,他們給我們講的,卻又是另一番道理。皇爺爺既然選夫子給我們講課,定然認為夫子們是正確的,可和他當初給我講的又不同。我後來就愈發覺得糊塗。可這段時間,我卻覺得皇爺爺是對的,這次大哥的事情,那些壞蛋不就跟野獸一樣嗎?”
婉兒一震,抬頭不可思議的看著朱允炆,卻是不知該說些什麼。經歷過那麼多黑暗的宮廷中的孩子,能用自己曾經所熟悉的那些東西來指導他嗎?
婉兒極為相信自己的爹爹,就帶著允炆去見了馬全。馬全待二人將那疑惑說出時,常年掛在臉上的笑容幾乎僵住了。想起朱雄英的早殤,心中一嘆,“才多大點的孩子,就不得不想這些事情。”
他收起敷衍之心,仔細的想了又想方才說道,“你皇爺爺和你夫子其實說的都很對。論語中有句以直報怨,以德報德。對待敵人,應該遵從本心,以你認為最正確和自然的方式去處理,你皇爺爺認為,對待野獸應該先將其殺死,這就是他的本心。而對待對你有恩德的人,就應該如同你夫子所說的那般,以仁慈誠善之心去待對方。”見允炆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方才鬆了口氣,阿彌陀佛,總算圓過去了。
朱允炆自那以後,笑容才漸漸多了起來,又像以前那樣愛玩愛鬧了。耿璿和繼祥都為他鬆了口氣,只有婉兒心裡才知道,有些事情卻已經永遠改變。允炆再也不是以前那個驕傲卻又如朗朗明日的小孔雀了。
作者有話要說: 好吧,這是我新加的一章,生性軟弱的朱允炆,要經歷多少事情,才能成長為一名合格的儲君和帝王呢?
好可憐的小正太。。。。。。淚奔
ECHO 處於關閉狀態。
☆、同室操戈流言起
皇長孫朱雄英的早殤如同一陣煙般刮過南京城,“親戚或餘悲,他人亦已歌”,除了雞鳴山腳皇家別宮的少數幾個人外,已沒有多少人能想起這個曾經尊貴無比的皇長孫殿下。這裡面卻不包括鄭國公常茂。
開平王常遇春年僅四十英年早逝,留下三子三女。洪武帝念其功在社稷,蔭其長子為鄭國公,食祿二千石,予世券,就是現在的鄭國公常茂。開平王早些年東征西伐,無暇管教子女,而常家兄弟姊妹眾多,開平王之妻藍氏也無法兼顧,就養得這個長子極為驕縱。自開平王去世後,又襲了爵,更是沒了約束,愈發無法無天,成了南京城一霸。
這常茂雖生得這般性子,卻與其長姐,太子元妃常氏感情甚篤。長姐在洪武十一年去世後,常茂甚為悲慟,轉而將對長姐所有的感情轉到了自家外甥身上,也就是皇長孫朱雄英,待他甚至比自己兒子還強了些。豈料,沒過兩年,又傳來了外甥病逝的訊息。雖是悲傷,卻因朱雄英多年喘疾,也就沒多想,只以為是舊病復發。
這一日戌時三刻,秦淮河畔已是燈火通明,樓臺畫舫,鱗次櫛比,雲鬢花顏,漿聲舟影,絲竹聲中夾雜著鶯歌燕語,端的是人間風流之地。只見一馬車徐徐行來,車上下來兩名男子,一位二十歲上下,玉色長衫,臉龐微黑,正是今日休沐的鳳翔衛勳衛藍雲;而另一位卻比他稍稍年長,靛藍長衫,服色白皙,卻是鄭國公常茂。
藍雲出了馬車,看看四周,卻是啞然失笑,“表哥,你這是要坑我吧,家裡老爺子知道了,我還有命在嗎?”常茂嗤道,“瞧你那點出息,舅舅不是遠在雲南嗎?別告訴我你連這點事兒都瞞不過他。”這激將法卻是對藍雲無用,他漫不經心的笑道,“我就是上天入地,家裡老爺子都能把我逮回來。再說了,我自己本就不喜這樣的地方。”
常茂翻了翻白眼,捶了捶藍雲肩膀,“你小子,怎麼跟舅舅一個模子刻出來,無趣,無趣!就你家裡那兩個通房,給我當粗使丫鬟我都嫌糙了。”說著拉著藍雲就往那秦淮河畔最有名的醉花樓走去,“今天就跟哥哥去見識一番,什麼是溫香軟玉,還有位朋友一直想結交你。”
本來已打算掙脫開的藍雲一聽,狐疑的看了看他,卻是沒再掙扎,“朋友?別是啥酒肉朋友吧?”常茂見藍雲鬆動,“自然不是,也是堂堂正正的官宦家公子。”兩人拉拉扯扯半天,方才進了那醉花樓。
常茂本就是醉花樓的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