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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卿嘆息,“可是晉銘,你這樣做,有沒有想過方小姐的處境?”
薛晉銘臉色一黯,她卻止住語聲,沒有再說下去。
薛晉銘抬眼看去,卻見是霍仲亨回來了,正大步從廊內而來。身後還跟著侍從,一面走一面向他請示著什麼,霍仲亨臉色陰沉,在不遠處立住腳,回身厲聲斥那侍從:“這還有什麼可斟酌,該斃就斃,軍紀國法是用來討價還價的?”
侍從噤若寒蟬地退下。
念卿從榻上起身探問:“這又是做什麼,一回來就殺氣騰騰。”
霍仲亨回身,見她微揚了臉,風吹起面紗,鬢髮肩頭都沾上細碎落英。
“沒什麼,小事一樁。”霍仲亨笑了笑,迎著她執意追問的目光,只得回答,“剛處決了靳義明。”
薛晉銘聞言一驚,念卿也微微變了臉色,“靳義明是佟帥的部屬……”
霍仲亨抬了抬眉,倨傲盡顯,“那又怎樣,姓靳的帶頭抵抗廢督,興兵獨立,我就是要殺一儆百,以儆效尤!”
“你嫌到處樹敵還不夠多嗎?”念卿怔了半晌才說出話來。
“我對這幫人已足夠客氣!”霍仲亨原本就陰沉的臉色越發鐵青。
當日一紙急電打斷了府中午宴,傳來靳義明與吳雲鵬等人圖謀獨立,反對廢督的訊息。這個變故令霍仲亨不得不重新衡量局勢利弊,雖然以他不甘妥協的個性,寧願付出重大代價,也要將“腐肉”一刀剜盡。然而內外交困的局勢,與軍中人心的浮動,迫使他正視念卿的擔憂與薛晉銘提出的緩行建議,最終妥協於現實,頒佈了令輿論大失所望的廢督令。
比起外面的罵聲一片,更大的煎熬來自內心。他恰恰是比任何人都更不願看到這妥協的後果,卻又不得不做出妥協的決定。
“這一次,我是真的將自己推上國之罪人的刑臺了。”發出電令的前一晚,霍仲亨向念卿說出這句話,明知不可為,亦為之。
第三十一記 人北望·雁南歸(3)
這世上,唯有念卿明白他的苦楚。但念卿寧願看到這個結果,哪怕是妥協,哪怕是不甘。
廢督令得以頒行,霍仲亨在北平的政務也暫告段落,得以返回南方整飭裁軍善後事宜。眼下還遺留著一些繁瑣政務,需耽誤些時候,子謙也還沒有回來。念卿一心等著他忙完這些事,一同回去,可是他等不及,一刻也不願耽誤,只想儘早將她送回溫暖的南方——不是他不能等,是她的身體不能等。
這個病,來得措手不及,仿若一夜之間將他和她頭頂晴空遮滿烏雲。霍仲亨不願再多談論政事,轉向一旁的醫生,淡淡岔開話題。
“今天怎麼樣?”他握住念卿的手,“醫生檢查後怎麼說?”
“很好,有好轉。”薛晉銘笑著替醫生回答。
霍仲亨喜上眉梢,連聲道:“你看,我就說沒什麼大不了,這點小病算得什麼,等回去好好養一陣子,不又活蹦亂跳才怪!”
念卿被他的話逗得笑出聲,不留神嗆了風,又是一陣咳。
薛晉銘忙要去拍她後背,卻幾乎與霍仲亨同時伸出手。霍仲亨的目光投過來,與他交匯,二人心照不宣,眼中俱有憂色。
醫生已證實念卿被夢蝶過上了肺結核。迄今仍沒有任何藥物或手術能有絕對把握治癒這病症,在貧苦民間,染上癆病便意味著一隻腳已踏入鬼門關,縱然是豪門富家,也有許多人因這個病而藥石罔效。能在這個病裡存活下來的人,並非沒有,只有少之又少。一半賴於藥石見效,一半賴於自身生命力的頑強。所幸念卿的病發現得早,並未如夢蝶一般病入膏肓,醫生給她的方子見效也極快。
她是從鬼門關裡一次次闖過來的人,幼年捱過了肆虐貧民區的傷寒和瘧疾,又逃脫了獄中絞刑和飢寒,再從復辟者與日本人的魔掌中逃生,復又躲過刺殺遇襲。即便父親早亡、母親慘死,連她全心呵護的妹妹也遭遇那樣的不幸……唯有她依然不折不撓立於他的身側。
當年族公極力勸他休棄這個女子,曾搬出命數之說,稱她命格剛硬,有克親之虞。霍仲亨從來不信鬼神命數這些虛妄之談,直到如今方肯相信,也寧願相信,只願她當真命格剛硬,能剋制一切災劫,縱然將這災劫應在他的身上也好。
“李醫生這靜息療法,聽著玄乎,看來倒是真有效!北邊氣候不好,這時節又多柳絮,對你養病不宜。這兩天你就儘快起程,早點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