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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這耳朵伸的倒且是長。別人家門裡的事,也打探的這樣清楚。幾位嫂子既說女德,我早先曾在書上看見一個詞兒,倒是講女德的,乃是‘幽嫻貞靜’四字,卻不知是個什麼意思。如太太們這般議論旁人家是非,算不算得上?”幾句話將這起長舌婦人數落的面紅耳赤,羞慚無言。
陸紅姐又正色道:“我旁的不知,但我家中大小事務皆是我嫂子一身主持。也真如嫂子們所說,我家能有今日,皆是我嫂子的功勞。這已是大德了,還要怎樣?莫不是真要學太太們,整日窩在家中,不辨菽麥、不識五穀,四肢不勤,家業荒廢,卻議論旁人家是非,才叫德行高尚麼?!”
她這番話說的凌厲,將在場的婦人皆罵了個狗血淋頭。眾人一時都沒了言語,柳氏倒恐傷了自家女兒名聲,連忙斥道:“你這孩子,當著許多長輩面前,怎麼這等無禮!”一面就向眾人陪笑道:“小孩子不懂事,各位太太別往心上去。諸位看在我並她祖母面上,多多擔待罷。”
眾人見有了臺階,皆一笑了之。偏有一人,平日最好挑唆是非,與人口角,不肯罷休,輕哼了一聲道:“我原本還替府上姑娘看了一門好親,那方也是富裕之家,家裡有吃不盡的糧食,穿不盡的綾羅。那孩子也才中了舉人,比起府上也不差些什麼。我本有意替府上說和,今兒見姑娘這樣的脾性,還真不敢說了呢。”
柳氏正為女兒親事心煩,聽了這話頓時大急,上來便扯著陸紅姐與那人賠不是,又笑道:“嫂子莫往心裡去,這孩子自來嘴快,其實沒那個心。我叫她給嫂子賠不是,這孩子的親事也請嫂子多多上心。”說著,又不住逼迫陸紅姐。
陸紅姐是個潑辣爽直的脾氣,她既看不起這婦人為人,又怎會依言賠罪,便同她母親僵持了一回。
那婦人原本只等著陸家小姐與自己下氣賠不是,好長一長自家威風。見陸紅姐遲遲不肯低頭,臉便沉了下來,冷哼了兩聲,說道:“陸家太太,你且罷了,我可受不起府上大小姐的不是。貴府小姐這樣個清高脾氣,只怕尋常人家高攀不上。我明兒回去就四下說給親戚們聽,好叫大夥心裡有個預備。”
柳氏越發急了,擰住陸紅姐斥道:“你這丫頭,怎麼學的這般執拗?!母親的話也聽了!”偏那婦人還站在一邊,涼涼說道:“陸家姑娘自然是大家閨秀,只是不知聽了誰人的言語,才成了這個脾氣。”她這話便是暗指夏春朝調唆小姑子同婆母不合。
便在此時,外頭忽然一道清亮女音響起道:“聽聞李家太太家中女兒兀自未嫁,倒怎麼有這等閒心思替別人家姑娘保媒?”話音一落,就見一身著大紅大袖衫、肩披金繡雲紋孔雀紋霞帔的俏麗少婦,輕輕巧巧走上堂來。
眾人見她著裝,便知是陸家少奶奶夏春朝了。
夏春朝走上堂來,先四下環顧一遭,笑了笑,走上前去向陸賈氏同柳氏見了禮。
柳氏一臉不自在,不敢應聲。陸賈氏問道:“外頭的事都妥帖了麼?”夏春朝含笑回道:“都妥帖了,各處都有人看著,斷然不會出差錯。”說著,便向適才滋事的婦人笑道:“卻才我在外頭,聽見李家太太嘴裡不清不楚的說著些什麼。我人在外頭,不曾聽清,還請李家太太告訴。”
這李氏不知為何,卻有些怕她,連連陪笑道:“並沒說什麼,想是少奶奶聽岔了。”夏春朝卻不依不饒,笑道:“記得去年上李老爺貨船翻在江裡,欠下的賬到現下還沒還清楚。你們孤兒寡母的,也是可憐。只是想不到原來李夫人如今已靠保媒拉縴過活了?只是李家不比往日,窮家破戶的,又能結交什麼樣的人家,又怎能說上好親呢?”李氏見她當面揭了底子,又羞又愧,站立不住,一言不發。夏春朝又說道:“我家少爺既做了這三品大員,我們家姑娘就是明公正道的官宦小姐,多少人家要趕著與我們結親?李夫人適才說‘尋常人家高攀不上’,那還當真是高攀不上。李夫人雖是好心,但未免有些自不量力了。”
她這一席話畢,堂上眾婦人皆竊竊私語,指指戳戳,低低嗤笑那李氏。李氏立在堂上,粉面發紅,額角流汗,一時竟不知所措。原來夏春朝所言俱是實情,她家男人出門販貨之前還曾問夏家借得一筆銀兩。只因時運不濟,那貨船翻在河中,到現下欠債還不曾還淨。又因夏員外也曾託人討過兩回銀子,這李氏便記恨在心,今日趁空就要與夏春朝難看。誰知卻被正主兒撞了個當朝,又當著眾人面被羞辱的體無完膚,當真是無處容身。
偏巧夏春朝不肯饒她,又笑問道:“聽聞李公子今歲春闈買卷子作弊,被本方學政查出,革了功名。後頭又有傳聞,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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