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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珏只是垂首道:“或許嬤嬤事忙,忘記了,也是有的,並不是什麼大事,明日見了嬤嬤,問問便罷了。”
素環心底失望一閃而逝,心道怎麼樣的試探挑撥,這位也是一幅綿軟的樣子,宮婢就是宮婢,上不了檯面。
她撇了撇嘴,獨自去忙。
素釵卻只是做著自己的事,拿著塵掃掃著桌子上的塵,見衛珏過來,也只是拂了拂禮,叫了聲:“小主……”再無多話。
衛珏坐在榻上,翻了兩頁書,往窗外望著,視線似是落在了院子裡的那隻青瓷大水缸上,看著水缸裡兩株殘荷,忽地問道:“素環,這水缸裡種的荷花,在夏天盛開之時,定是極美吧?”
素環停了手裡的塵掃,笑道:“小主,您問別的,我可能不知,但這個,奴婢可就明白,這個院子,幾年前是先帝蓉嬪的住處,她名諱中帶了一個蓉字,素喜歡荷花,因此,受寵之時,央求家人把家裡一株冰心玉載種在大水缸裡,那株冰心玉麼,盛開之時,滿院子都是奇香,花朵更是如白玉雕成,美不盛收,但先帝殯天,蓉嬪封了太妃,移居怡心宮之後,這裡沒有人居住,荷花再無人打理了,雖則年年開,年年謝,再哪有那時的盛況?”
衛珏放下了裡的書本,忽爾笑了,她這一笑,倒讓素環微微有些發愣,心想這位小主長得倒是奪人眼球,但可惜了,卻是出身於宮婢。
衛珏望著院子裡那碩大的水缸,眼眸變幻莫測,忽說了一句素環聽不懂的話:“既是長了好幾年的荷花,那裡邊長成的,莫不是一株老藕?”
素環端詳著她的表情,有些摸不著頭腦:“小主說什麼?”
衛珏笑了笑,沒有回答,只是把手裡的書捧起,道:“沒有什麼,只是今兒夜裡,怕是又起風了,多拿一床被子來,我有些怕冷呢。”
素環道:“是的,小主。”
她轉身出了屋子,自去忙著。
衛珏獨個兒一人坐在榻上,看著窗外,聽到屋子屋外沒了人聲,這才將緩緩地收了臉上有些卑怯的笑容,眼神漸漸轉得冰冷。
在幸者庫之時,她便是處於爭鬥之中,將自己變成了一位連自己都厭憎的人,想不到來到這裡,只是場所不同,又是一樣的情形,這裡的人,何嘗不和她一樣,臉上帶了層面具?
歡樂可親的,未嘗是歡樂可親的。
而那冷漠刁蠻的,也未必是表面看著了那個樣子。
但有一樣相同,她又處在了爭鬥的漩渦當中,看起來平靜的表面,卻是風起雲湧,永不能消停。
她雖不喜歡爭鬥,但似乎是為了爭鬥而生的。
“該來的,終究會來。”她拿起身邊茶几上的杯子飲了一口,有些無可奈何。
“小主,你說什麼?”素環抱了床被子進門,洽巧聽清了她的話,好奇地問。
“我說這雨……一連晴了好幾日了,也該下雨了。”衛珏笑了笑,“今兒夜裡,怕是有一場小雨。”
素環臉上略有些憂愁:“是啊,一下雨,麗小主的胃口又該不好了。”
第二十七章 話題
這是一個衛珏想知道的話題,素環等著,想讓她下口去,哪知,衛珏卻不接嘴,只是道:“天氣不好,胃口的確不會好。”
素環有些失望,只得自己接嘴:“那麗小主啊,可真是嬌生慣養著的人兒,一點兒風吹草動,就吃不下東西,宮裡邊,原是飲食最好,食物最精細的地方,可她依舊挑三撿四的,可比不得凌小主,什麼都能吃,和人相處得也好。”
她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窺探衛珏表情,可她失望了,衛珏依舊是一臉平靜,眼眸無波,眼底既無好奇之色,也沒有半分想要介面評論的想法。
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素環忽然間有些不敢肯定。
是個真正碌碌無為的人,還是將心思隱藏在了平靜的面孔這下?
衛珏道:“這一樣米,養百樣人麼……”
又是一句不偏不倚的話,素環有些接不下口去了,這些話題,原應當是秀女們最喜歡談的,如是別的秀女,早雙眼熠熠,催促著她講吓去,這麼一來,下面才好做文章。
素環再接再勵:“要說這麗小主與凌小主,鐵定是要被挑選上為后妃的,只是哪一位日後造化高一些,卻還不知,可依我看,凌小主待人親切,人緣又好……”
衛珏放下手裡的杯子,朝她看了一眼,眼眸帶笑,“素環,你且在屋子裡掃著,我先出去走走。”
說完,不等她開口,就往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