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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臉沉得可以滴出水來,擺了擺手,孫輔全便道:“李大人,你且退下,借書之事,容日後再說。”
李正是醫痴,只醉心醫術,還待再求,便在孫輔全的示意之下,總算看清了皇帝臉上的不善之色,只得告退。
索額圖道:“這本書既是真的,這叔侄兩人,誰在說謊看來一目瞭然了,嚴華章,你還有何話可說?”
嚴華章抬起頭來,臉上卻一片平靜,他深深地施禮,“皇上,欲加之罪,何患無詞,醫書雖然是真的,卻可以被人利用在栽贓,奴才從未做過此事,今日才第一次見到了這本岐黃要略。”
嚴世建卻道:“想不到咱們叔侄兩人,都被這小女子連累,我已經是錯了,華章,你何必再錯下去?”
皇帝只垂了頭去,冷聲道:“索額圖,傳證人上堂。”
索額圖應了一聲喳,拍了拍手掌,被兩名宮婢押了進門的,卻是一箇中年嬤嬤,她被推了跪倒在地,滿臉張惶之色,禮過之後,索額圖便問道:“你便是罪奴入宮為宮女子時,參與驗身的嬤嬤?”
那婦人道:“沒錯,奴婢姓陳,罪奴入宮為奴,全是由奴婢攜同另三位嬤嬤參與驗身的。”
索額圖道:“那麼這一位珏主子,你可記得?”
陳嬤嬤抬起眼來,望了衛珏一眼,瞬即垂了頭去,“奴婢哪能不記得,只是沒有想到,她有這麼大的造化,奴婢前日還和李嬤嬤談起,說珏主子在一眾罪奴當中,姿容算是絕頂的了,也難怪她會有這麼大的照化。”
索額圖冷冷地道:“別扯一些別的,我只問你,可是你替珏主子驗身的?”
陳嬤嬤搖了搖頭,“那倒不是奴婢,是另一位姓陸的嬤嬤,可這位陸嬤嬤早已故去了。”
索額圖便向皇帝道:“皇上,臣仔細查過這陸嬤嬤的底細,此人的父親是納蘭府的包衣奴才,進入宮中為宮女子,所從事的,便是這驗身之事,其它倒沒有什麼奇的,奇的便是,自她生病身亡之後,她家裡人便得一好大一座宅子,家裡更獲金銀無數,成了鄉間小小的財主。”
皇帝冷笑,“手段倒真是乾淨,這便是死無對證了。”
他冷冷的目光掃了下來,眼底極盡厭惡,似是瞧一眼衛珏,都覺骯髒,“孫輔全,還有什麼人證,一併提了上來吧。”
孫輔全彎了腰道:“喳,奴才遵命。”
第二百五十六章 茵兒
他拍了拍手,殿外便有兩人被押了進門,其中一位,是伺侯安佳怡的侍婢茵兒,而另一位,卻是位身著四品官服的中年人,兩人一齊跪倒,向皇帝行禮。
孫輔全道:“皇上,這位茵兒,是安常在死前服侍過她的宮婢,而這一位,便是安常在的父親,則武府知府安順德。”
皇帝微閉了眼道:“對質吧,是真是假,總要人心服口服才行。”
孫輔全便道:“安大人,你既已知道了女兒的下場,想必對以往之事不會再加隱瞞,且一一道來。”
安順德朝皇帝行了大禮,眼淚縱橫,“皇上,小女落得這樣的下場,都只能怪微臣,一步錯,步步皆錯……”他側過身子,眼底露出憎恨之極的光來,指著衛珏道:“她並不知道我們之間協定,為何你連她都不放過?”
他竟是幾步衝上前來,揚起了手掌,便向衛珏打了去,只是還沒到衛珏跟著,便被幾名宮人拉住了,衛珏感覺到了臉上掃過的拳風,刮在臉上,火辣辣地痛,她眼睛一眨不眨地望定了安順德,卻是無言苦笑,心底的屈辱無邊無際向她襲來,身子如跌落泥潭,不停地往下沉著,沉著。
安順德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涕淚交加,“皇上,是臣鑄成大錯,臣原是為了救人的,心想衛家只剩下了她一人,無論如何,也要保全了她的性命,微臣曾與衛涼有舊,曾受他大恩,他的女兒落難,微臣怎麼也得伸把手去,因此,才請了這嚴世建來,替她恢復身形,讓她入宮,微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