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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什麼都沒有了,只剩下無邊無際的暗黑。
第一百五十三章 羞辱
他拂了拂身上織金黃袍袖子,道:“朕說過了,聽完他們的證詞再說。”
他的視線沒有落在她的身上,似是她已變成了一堆穢物,連映入他眼內的資格都沒有。
他望了孫輔全一眼,孫輔全道:“珏主子別急,光是這兩個婦人,隨口雌黃,怎麼能定了您的過錯?”他道,“來啊,傳嚴世建入殿。”
隨著傳諾,有兩位宮人領著一位長衣布客進殿,那人兩鬢斑白,約有五六十歲的年紀,一進門,便跪倒在地,向皇上行禮,他戰戰站起身來,衛珏才發現,他的面容,與嚴華章竟有三四分相似。
“草民嚴世建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他伏趴在地,行了三拜九磕大禮,身子伏在金磚之上,索索發抖。
“行了,且站起身來……”孫輔全望了皇帝一眼,道,“今日叫你來,是問清楚一些事情,希望你言無不盡,知無不言。”
嚴世建抖索著站起:“皇上,草民定當竭盡所能,知無不言。”
“我且問你,當年的首席御醫嚴大人,因治病誤診而被處以極刑的那一位,是否是你的兄長?”
嚴世建垂頭道:“是的,草民的兄長,的確是嚴世風。”
“如此說來,你也初識醫術?”
嚴世建抬起頭來,復又垂了頭去,道:“家兄與草民同時學醫,家兄天資超絕,因此學得比草民精絕許多,家兄因醫術精絕,聲名遠揚,因此被所居官員舉薦,入宮為醫,那舉薦家兄的,便是則武府知府安順德,草民則沒有這樣的幸運,只能遊走鄉間為醫了。”
孫輔全嘆了口氣,“你的命卻比令兄好了許多,最起碼的,你如今尚生存於世,而你的兄長卻已人魂兩隔,只是今日,你會不會落得你兄長一般的下場,便要看你說不說實話了。”
嚴世建身子一顫,連聲道:“草民不敢有半句虛言。”
孫輔全道:“那好,我且問你,庚子年戌辰月甲子日,你是否去一家別莊,替人看病?”
嚴世建垂了頭去,花白的發須在燈影之下顫動,“沒錯,草民的確去了那家,草民原不想做此等讓世人詬病取笑之事,但求著草民之人,是舉薦草民大哥的知府,草民在鄉間行醫,不想惹怒官家,只得去了。”
孫輔全慢吞吞地道:“去到那裡,看的是什麼病,行的何種醫?”
嚴世建蒼老的臉有些羞愧,吞吞吐吐,“草民給先祖蒙羞了,原以為不過是尋常病症,卻哪裡知道,卻讓草民行那等不善之事?”
孫輔全聲音陰冷,“且說得清楚了,是何等不善之舉?”
嚴世建撲通一聲跪下,“草民也是逼不得已,草民兄長受知府大人舉薦,才能入宮為御醫,得以光宗耀祖,草民一家都欠了他的人情,所以,安知府叫草民做什麼,草民只得去做……”他吞了一口口水,“草民所學針灸之法,是祖上傳下來的,原是用來治病救人,可安知府求到了草民頭上,草民不得不從。”
皇帝語調冷冷,“不必多做狡辯,到底是何醫術,還不從實招來?”
嚴世建花白的頭顱抖索,“是那用針灸流胎之術,事後,知府大人受人所託,又要求小人用針灸替那女子恢復形體,導陽氣入體,回覆以往體態……”
皇帝怒到了極點,卻笑了起來,“這世間,真有此等神奇醫術?”
嚴世建道:“這一些,是家祖不傳之密,由家祖上幾代一代代傳了下來,到了我朝,因宮中禁針灸,家父便封了針盒,再沒有幫人用此術診過病症,但卻擔心此術失傳,因此,傳給了草民與兄長……”他磕頭如蔥一般,“草民知罪,草民知罪,請皇上處罰。”
皇帝幽冷眼眸掃向了衛珏,從牙縫裡發出聲音來,“你所診治的女子,如今可認得出來?”
嚴世建抬起頭來,花白的頭顱緩緩迴轉,轉向了衛珏,直掃了她一眼,顫顫抬手,又似不敢看她,“就是她。”
衛珏被他指著,渾身冰雪般的涼凍,竟象是被毒蛇咬著,一寸一寸的,獠牙已陷入了肌膚,渾身都感覺到了那股痛楚,心卻如落入無底深淵,血液卻從腳底湧起,直達面頰,心底充滿了無邊的羞辱。
她有一時間的恍惚,只覺面前的金碧輝煌搖晃了起來,讓她大腦一陣空白。
孫輔全卻問道:“那嚴華章嚴公公,便是你的侄兒了?”
嚴世建滿臉羞愧,“沒錯,家兄因誤診出了事,收入獄中,侄兒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