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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薛城,張良偕沛公晉見項梁,大廳上各路人馬也大多來到。
劉邦首先感謝項梁借兵平豐,如今將五千兵馬奉還,以昭信用,他雙手奉還調兵符節,並奉上豐厚的謝禮。項梁高興地笑納,相互把酒祝賀。他覺得劉邦這人還守信用,是個沒有野心的人,因此心中對他還沒有戒備。
正在這時,通報項羽從襄城得勝歸來。
頃刻,一位身材高大魁梧的青年將軍英姿颯爽地走了進來,向項梁躬身叩拜:
“季父在上,小侄項羽叩見。”
項梁看見自己親手調教出來的侄子越發英俊軒昂,成了獨當一面的虎將,十分高興地說:“賢侄免禮!你季父沒有回來麼?”
“季父隨後就到。”
“快上前見過沛公。”
這兩個早聞對方大名還未曾見過面的英雄,相互的目光有一瞬間的對峙和較量,都由衷地流露出不容小視的仰慕之意。不過誰也不會想到,在一年之後,他們之間竟然會成為勢不兩立、生死較量的對手,共同寫就一出迴盪千秋的史詩。
介紹到了張良時,項羽對這位看似清瘦文弱的無名小卒,流露出一股逼人的驕氣。張良看見他那奇異的“重瞳”冷漠的一閃,隨即挪開,大有不屑一顧的輕蔑味道。張良淡然一笑,少年氣盛,讓他去吧!
大家正在寒喧,只見項伯徑直走入,與項梁見過禮之後,忽然發現張良在座,驚喜異常,撇開眾人趨步急上,握住他的雙手激動萬分地說:
“子房兄,沒想到今天能在這裡見到你,一別數年,真是想念你呀!”
項伯頓時激動得熱淚盈眶,非深情厚誼難以如此。
項梁與項羽叔侄以及沛公等人,見項伯如此敬重張良,都感到十分詫異。
項伯突然轉向大家朗聲介紹說:“諸位,你們知道當年在博浪沙刺殺秦始皇的人是誰嗎?就是他,就是這位外表文弱卻膽識非凡的張良!”
整個大廳頓時啞然。十多雙眼睛“唰”地一齊轉向這位貌不驚人的大智大勇者。這一雙雙眼睛向來都是睥睨萬物,而此時此刻都不得不投之以敬畏和仰慕。就拿劉邦來說,當年一個小小的亭長在咸陽街頭,見著不可一世的秦始皇時,也只不過說了句:“嗟乎!大丈夫當如此!”徒然羨慕而已;年及弱冠的項羽見秦始皇遊會稽、渡浙江,也只有在旁觀的人群中說了一句:“彼可取而代也!”這兩位人中之傑,誰也沒有如張良,敢叫人向他扔大鐵錐,沒有過人膽識,豈敢有此壯舉?令眾人瞠目結舌的,還不僅在於這件標炳青史的傳奇的震撼力,更在於他們很難將眼前這位文靜儒雅的人與那件驚天動地的事件聯絡起來。俗話說“人不可貌相”,真是如此啊!
張良發現,劉邦象從沒有見過他一般看了他一看,是那般欣慰。而“重瞳”的目光中射來的卻是一種難忍的妒意,是那般灼人。
自負的項梁當然不能容許一個小小的張良,把由他主持的謀立楚王的大事給攪了,更不能讓他這個主角黯然失色。於是他轉過話頭來詢問項羽,以便將張良岔開,藉以顯示項氏家族的雄厚勢力和赫赫戰功:
“項羽賢侄,襄城的戰事如何?”
項羽說:“開始襄城堅守不下,我不信一座襄城就可以將我項羽阻擋!於是我一怒之下揮師猛攻,一鼓而破襄城。”
“有多少降卒?”
“一萬多人,盡被我活埋了!”
張良的心中“格登”一跳。
項羽一付鷹場踔厲,飛揚跋扈的得意神態。
項梁見眾人到齊了,便開始發話:“我開始派人打探到一個確切的訊息,陳王確實已經死了。前日我擊殺秦嘉,就是因為還沒有得到陳王確實死去的訊息,就擅立景駒為楚王,這不就亂了套嗎?如今真正到了重立楚王的時候了,所以請諸位前來商議。”
話音未落,一位別將站了起來高聲嚷道:“還有什麼議頭,這不是明擺著嗎?除了將軍你,誰還有資格當楚王?”
還有幾位別將也隨聲附和。
項梁一聲不吭,端起酒杯來,微微側目窺視沛公,氣氛十分微妙。
劉邦也端起酒盞慢慢飲著,臉色平和,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看不出他究竟是贊同還是反對,似乎誰為楚王都沒有什麼關係,反正他對此沒有多大的興趣。
張良在凝思。
在尷尬的沉默中,席間一位鬚髮皓然、精神矍鑠的老叟用蒼老而沙啞的嗓音說話了:“范增以為不可!說實話,陳勝的死是意料之中的事,反